<h1>第035章 极品毒舌男人</h1>
何当归梦见了母亲。她穿着一件家常的鱼牙绸撒花褙子,头上绾一个坠月髻,哀伤地望着自己说:“逸姐儿,娘亏欠你良多,无颜见你啊……娘是个苦命人,连累你也成了苦命人,娘亏欠你太多了……”
醒来之后,枕头是湿的,窗外的天是黑的。
何当归翻一个身,觉得身上很冷,这才发现被子让真静踢下床了。何当归睡的是靠墙的内侧,真静睡外侧。她想捡回被子又不想吵醒真静,于是她跪伏在床上,耳朵贴着真静的肚皮,伸手往下够了三次都没有成功。发现真的行不通,她只好放弃这个姿势,亲自跳下床去捡被子。
这一跳之下,何当归大惊失色。她不过轻轻一跳,就蹦出了三四尺高,再加上床的高度——
“咚!”她的头撞上了低矮的房顶。
半蹲着落到地上,何当归疼得捂着后脑勺流出一滴清泪,真静也被巨大的响声给吵醒了,她支起脑袋睡眼惺忪地问:“小逸你屁股还疼吗?你饿了吗?锅里有一块锅巴,几更天啦?”然后未等何当归回答其中任何一个问题,真静的脑袋落回枕头又睡着了。
何当归揉一揉后脑勺,捡起被子给真静盖上,披一件外衣掩门出去。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跳起来撞上房顶?
在院子中间站定,何当归双膝半曲,又尝试着跳了一回。这一回她用了五分力,整个人跃到了半空中,升到了最高点有一个明显的滞空,视线可以看到院墙之外的水缸。落地时,准备欠佳的她双手双脚一起着地,很幸运地没有受伤。
这一次,何当归终于确信了一点——她有内力了,所以跳得比从前高了!
原地盘膝而坐,何当归把意识透进自己的经络和丹田,发现昨天那些在她体内四散乱走的真气全都消失不见了,经络之中一点杂气也感觉不到了,而丹田的气息沉稳绵厚,仿佛全身的力量来源都是这里。现在她的四肢觉得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绕着道观跑三圈也没问题。
这样想着,何当归真的跑了起来。她跑出院子,跑出道观,绕着道观快速奔跑。一圈,两圈,三圈……十五圈,十六圈,何当归停下来。不是她跑不动了,而是冰块脸又出现了。
“大半夜不睡觉,那明天你还去不去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明天你再不去我就不管你了。”高绝皱眉瞪着何当归。
何当归弯下腰,双手撑膝休息,感觉自己的呼吸绵长而有节律,不似以前,做些剧烈的运动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杂乱急促。虽然她前世也有些内力,但是只能用“聊胜于无”来形容。不论前世还是今世,她对于内功这方面没有什么实践经验,因此,虽然能她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内力比前世强,但是具体强到什么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喂,女人,你快去睡觉!”高绝厉声喝道。
她记得书上说过,初有内力的人如果全力点对方的肩井穴,可以让对方半个时辰全身麻木,行动不便。这一点,她前世就能做到,现在肯定是能做到的吧。这样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冰块脸的高大身躯上。好高,比身高八尺的段晓楼还高上半个头,难怪他姓高啊!要想点他的肩井穴,一定要跳起来才行,可是她如今跳得比前世还高,落地的技巧还没有掌握好呢。
“喂,你再不去睡觉,我就把你丢去喂狼!”高绝威胁道。
看着冰块脸的冷酷森然的面容,她放弃了用他做点穴试验的诱人想法。话说,冰块脸的存在感真的很强烈啊。与段晓楼陆江北廖之远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存在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平心而论,他们四个人之中除了段晓楼外,冰块脸的五官是最英气逼人的,轮廓分明,双目深邃,可是他偏偏却是四个人中最不讨女子喜欢的一个。他不是已经娶妻了吗,难道在家对着他夫人也是板着个死人脸吗?啧啧,他夫人真惨啊。
“我数三声,一,二……”高绝磨磨牙。
不同于段晓楼的明俊优雅,陆江北的温文儒雅,廖之远的玩世不恭,他是危险而冷酷的。是一个标准的锦衣卫的形象。右手拿着大刀,左手拿皮鞭,最喜欢对人刑讯逼供。她看着那张磨牙的冰块脸,仿佛已经看见了他面容狰狞,挥舞鞭子折磨犯人,拿烧红的烙铁印上犯人的那一幕情景……
“三。”高绝行动起来,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何当归敛裙福礼,道:“高大人请止步吧,先前小女子讲得很清楚了,不管是明天还是后天,我都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道观返回京城。”
冰块脸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只因我还要在扬州盘桓几天,所以段晓楼回京述职之前就把你这个包袱甩给我。笨女人,虽然你托他下山给你找四个脚夫,可他却不放心把你交给脚夫。你别以为我很愿意帮你,我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你再不去睡觉,我把你丢去喂狼。”
不是吧不是吧,又是“喂狼”,有没有更多的恐吓之词?身为一个锦衣卫,恐吓人词汇居然这样贫乏,逼供的时候岂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啧啧,为官太不称职了。难道根本是因为他是冰块脸的缘故?先天就已经足够威慑人,所以后天就不努力读书了。
何当归还有一件事耿耿于怀,询问道:“虽然很感激大人你帮我疏导真气,可是,你就不能用个好点的姿势?小女子看过一些书上的图画,都是从头上灌顶,从后背推掌的!”
冰块脸继续面瘫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