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判这么大年纪,从漠北回来都快散架了,听说他要休养,又被从府里挖出来。
等给姬瑾把过脉后,拎着药箱,对着姬瑾重重的叹了口气:“陛下这性子,和少年时那个扮成我徒弟,进娘子闺房的一样,这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满殿的宫人纷纷垂眼,生怕听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临帝陛下,少年时还做过这种事情?探的是哪个娘子的闺房?
楼画语没想到陈院判还是这么乐呵,但脸上已经看不出悲喜了。
确定姬瑾无事后,就让关雎送他出宫。
关雎见双帝脸色不对,忙抱起一直没有起名的小皇子,带着满殿的宫人退了出去。
“在想什么?”楼画语伸手端过汤药递过去,看着姬瑾:“你要陪我坐月子休养,坐得住吗?”
姬瑾接过汤,看着楼画语:“我难得这么宽松。”
好像从他出生起,就没有休息过。
年少时,练功受了伤,也是不能休息的,要在永顺帝面前做一个勤勉的皇子,要在府中幕僚面前,当一个坚毅隐忍的主子。
“好。”楼画语见他喝着药,端过自己的药,朝他递了递。
“干!”姬瑾捧着药碗,对着楼画语的碗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完。”
楼画语这一胎是催生的,加上又落了水,又是放了血,所以要吃的药挺多,而且味道实在不怎么好。
喝多了,就有点不想喝,每次一口气灌下去,还剩下半碗,说是有渣。
可怜关雎为了让她喝药,每次沏药都是用纱布沥过,可就算这样,每次楼画语都能找到理由剩上半碗。
她现在这位置,加上最近心情悲痛太过,谁也不敢说她。
好言好语的劝吧,又没人说得过她。
最后还是一块躺在床上养病的姬瑾,也用她的借口,不肯喝药。
并排着躺着的双帝,这才又干酒的方式,来干药。
楼画语憋着一口气,将药喝完。
姬瑾喝完,还凑过头来看了看,确定碗里没剩了,这才递过自己的碗来:“你说我们俩也真可怜,一个养伤,一个坐月子。明明是双帝并立,现在倒好,并躺了!”
楼画语躺在外侧,将碗放在旁边的桌上。
姬瑾帮她将头上抹额给扶正,这才贴着她躺下:“我陪你坐个双月子,等出了月子,就给大郎办满月酒,你说反正要大办,礼部钱都花了,要不要顺带再做点什么?”
两人养病,闲得都无所事事了,楼画语低嗯了一声,扭头看着姬瑾:“办满月酒还能顺带做什么?难道你又想整哪家?”
一般宴席上能办的事情,无非就是看哪家不顺眼,下点套,把人家搞下来。
只是现在两人这样的位置,根本没必要在宴席上搞什么了啊?
而且四姓有三家没了,清河崔氏是姬瑾的外家,京都修缮后,还特意派了族人过来祭祀崇文鼎,同时让崔家年轻一代入京都府学,同天下寒门子弟一样,共走科考之路。
其他小世家,根本也没有什么能要下手的,毕竟四方皆平,都老老实实的进京朝拜。
姬瑾拉过被子,侧过身,给楼画语盖上:“你不记得还有件大事没办吗?”
楼画语嘴里都是药味,伸手捏了粒蜜饯,挑眉看着他。
“我们还没有大婚啊,五娘。”姬瑾见她懵懂不解的样子。
沉叹了口气,伸手也捏了粒蜜饯在嘴里。
他回京都这么久了,秦昊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有帮他提。
五娘更是半点都没往这方面想过,难道想着补办婚礼的,就只有姬瑾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