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阳抿嘴苦笑,看着楼画语:“那块开国玉璧,就是从暗河泉眼处取的。那玉璧常年潜于暗河之中,沾染了地底龙气,本是镇水的。”
“夷太祖为了自己的私心国运,取了玉璧,引了龙气入京,这水就压不住。全靠巫术压制,没有其他办法。”苗阳将手中的竹筒递给楼敬辕。
摸着石桌,嘲讽的笑道:“可现在再也没有真正的巫圣了,南疆巫圣一脉,在你娘那里已经绝了。”
楼画语心神发恍,抬眼看着苗阳:“你直接说吧,到底要如何才能让水停下。”
那块玉璧本来就碎了,雕成的玉簪和玉勾,也被小诗拿走了。
就算有,谁知道那个口子在哪里,还镇水,龙气……
这玄得没边了,也就只有前世的姬瑾信这些。
苗阳转眼看了看苗广所在的石井:“还有一个办法,那个石井就是阵眼,钱摩一直在那里镇坐。”
“前世你大火烧了蒹葭宫后,我虽幻生而回,却也看见是钱摩以命镇住了水。因为姬瑾……”苗阳说着,低咳了一声:“大概是姬瑾平息了巫神的怨气吧。”
“所以呢?”楼画语直接站起来,朝着那口石井走去。
苗广坐在石井里,抬眼看着她:“就算这会停了,那泉眼依旧在,除非有人常镇在这里,还是要巫术大成的人,要不然也没有用。”
“也就是没有办法。”楼画语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休息巫蛊之术。
南疆多水,现在如果全部涌入京都,就算灾民转移了,可难免会伤及人命。
“有。”苗广看了楼画语一眼,轻声道:“以命献祭,可以暂时停止,后面就看运气了。”
“割肉喂蛊,以祭巫神吗?”楼画语这会心平气和,看着苗广:“是不是?”
苗广双眼眯了眯,双手紧贴着石壁:“你听楼九娘说的?”
楼画语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钱氏不让她们学巫术了。
一旦学了巫蛊之术,要不就得永远镇在这下面,要不就要和苗广他们一样,引水入京都,总有一件是要做的。
而且都不是好事!
“有用吗?”楼画语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巫圣血脉有用。”苗广扭头,看着楼画语:“可就算你献祭了,也不过是平息了水患,前朝夷教那些人,还是会攻入宫中。”
“宫中没什么人了。”楼画语伸手摸了一下石井,一手扶着小腹:“可这时间有点急了。”
如果再晚上一点,她生下了孩子,她倒也可以和姬瑾一样献祭一次。
可现在腹中有着孩子,她怎么甘心。
“所以五娘还是带人逃吧,夷教的人就要入宫了,就像当年夷仕宗屠戮那些蛊师一样,他们也要杀掉护国寺那些世家之人。”苗广依旧坐在那里。
微微叹息:“这水不是我想压就能压制得住,也不是我引出来的。”
“如果我肯献祭呢?”楼画语扶着小腹,靠着墙坐下来:“至少可以换很多人活下来,对不对?”
漠北战报虽没有传回来,但姬瑾对匈奴自来都是不败的。
只要京都水患平息,前朝夷教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有小诗在,这暗河的水也不会再涌了。
这天下盛世,依旧是姬瑾的。
至少这次,那些暗中的势力,强壮的世家,全部都没有了。
四方皆平,姬瑾能当一个好皇帝吧。
果然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