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的贴身之物自然也不少,也都是值钱的,但皇后的贴身之物,都不会留传于世的,都是要随棺下葬的。
要不然哪天收了皇后的金丝楠木床,再抱着皇后的玉枕,岂不是与皇后同床共枕?
所以皇家宗室,连世家大族,贴身之物全部都要一块下葬的。
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些摆件,字画,或是寻常用具。
所以庆阳公主看都不看,摆了摆手:“不用。”
眼睛却狐疑的看着楼画语,宁国公夫人连忙低咳了一声,朝楼画语笑道:“陛下的眼力,自来是从钱氏商号练就出来的。”
庆阳公主被宠得有些过,近两年虽低调了不少,却终究是一身的公主病。
人家都将临帝的“投靠文书”,给她看了,朝臣传闻,连登基的时候,临帝一直拖延,也是怕夷帝不同意他继承帝位。
以前人家将女帝当成个摆设,可看人家今日当民议政,一举一措都是政绩,谁还敢拿她当摆设。
“那我就写宁国公府吧。”楼画语似乎没有听到庆阳,要写成公主府,提笔就记下了:“宁国公夫人得了个好儿媳,庆阳公主嫁妆丰厚,又肯为国出力,支持公爹和大伯前线出征,真正是国之佳话啊。”
“我……”庆阳公主听着,这帽子来得太快,而且一顶顶的朝上戴,气得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边关雎握着册子,一边翻一边打着算盘,那嘴皮子利落得,跟酒楼大堂唱菜名的小二一般顺溜。
什么鎏金八宝玉如意,七彩珐琅金丝盏,拗口又长,她念起来,好像跟唱歌一样,后面还带着报价,明显楼画语早就给她将价估好了。
庆阳公主自来就不知道柴米油盐的,听了一刻来钟,心烦心躁。
见关雎念的还只是册子的前两页,挥了挥手道:“算了,直接合算多少吧。”
宁国公夫人低咳了一声,这次却没开口。
楼画语握着笔,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朝关雎点了点头。
“一共是一十六万四千八百五十七两。”关雎立马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将册子朝庆阳公主一递道:“请公主过目。”
庆阳公主听着一愣,再转念一想,郑皇后所用的东西都是精致异常,昭阳殿的摆件,也都是古件,光是字画就有市无价。
满殿的东西算下来,怎么就只有十六万两?
楼画语却眨眼看着她:“可是有哪里不对?”
庆阳公主握着册子,看了看楼画语,这是在宫里,她父母皆无,一个人无依无靠,这昭阳殿的东西,如果楼五娘不给她,也是没有了的,还不如换上国债,至少得个名声。
只得忍着气,点了点头。
楼画语将国债文书填好,一式三份,一份存户部,一份给庆阳公主,一份转存钱氏银号,这样方便民众去银号兑换。
庆阳公主将字据收好,看着楼画语,想说殿外跪着的后妃皇子公主。
可转念一想,这都用郑皇后留下的东西养着了, 还帮她们多说什么。
“荣恩还在府中,我先回去了。”庆阳公主这是半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楼画语起身送宁国公夫人出门,到了殿门口,却见户部胡尚书,礼部官员都在。
曾十三娘已然和段老夫人回安国公府了,德妃、淑妃依旧在低泣,见她们出来,哭得越发的大声。
德妃、淑妃更是擦着眼睛低啜泣:“陛下啊,你怎么不带我们孤儿寡母一块去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