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为何要在那一夜任由宗室被屠戮?明明是他掌控着全局,他可以救下那些人的,却任由郑皇后将宗室之人全部杀尽。”楼造抬眼看着他,却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崔老夫人的影子。
最终叹了口气:“你告诉二郎吧,他明白的。”
楼明晨眼中闪过羞愧,却也没有愤恨,朝楼造拱了拱手,就退了出来。
当晚泰和殿前,朝臣们痛哭了到凌晨,见姬瑾依旧不曾出来。
有几位老臣当下直接去了永顺帝的停灵处,扬言对不起永顺帝托政之心,只得一头撞死在永顺帝棺前,与永顺帝同去。
幸好宁国公和程昭得姬瑾示下,早就准备了人手,将这些要撞棺而死的老臣直接打晕,一股脑的丢在偏殿睡着。
而姬瑾带着陈院判到小院子里时,楼画语还未醒。
陈院判十分熟练的给楼画语搭了脉,没一会就朝姬瑾点了点头:“三殿下的医经还是老朽教的,这滑脉易把,定然不会出错。”
姬瑾一日紧绷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旁边的关雎却笑得眼睛都眯了,看着沉睡的楼画语,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样娘子就不会总不安心了。
陈院判把完脉,在一边小桌上写着药方时,研磨声将楼画语吵醒。
她眨开眼就看见了姬瑾,抿嘴笑了笑。
姬瑾小心的将她扶起,接过关雎递来的杯子,喂到楼画语嘴边:“睡得有些久,先别急着起,喝杯热水缓一缓。”
楼画语确实也睡得有些渴,就着姬瑾的手喝着水,抬眼却看着在一边写着方子的陈院判。
这老头子正眯眼看着两人,一边扫着笔,一边挑眉笑道:“三殿下给老朽当学徒,夜入娘子闺房的事情,就好像在眼前,转眼两人都非少年了。”
楼画语扭头看着姬瑾,这人是少年时就脸皮厚,现在倒是越发的厚。
姬瑾被她看着,脸上丝毫不见窘意,等她将水喝完了,这才放下杯子,将毯子拉到她肩处,将她盖住。
“娘子底子不错,就是最近思虑过渡,心火微涨,肝阳上亢。”陈院判将笔整好。
看着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朝楼画语道:“娘子服的安胎药的方子给我,我照着改动几味性平些的药,就可以了,其他倒也没什么。”
楼画语知道这事瞒不住,她没有说,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昨晚如果她告诉姬瑾,难免有一种想借腹上位的意思。
这会倒顺理成章,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朝关雎点了点头,就让她去拿方子了。
方子拿过来,姬瑾却也接过来看了看:“是巫医开的?这一路回来,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楼画语见他将上面一味味的药看过,推了推姬瑾的胳膊:“我与陈院判有几句话说,你先出去一下。”
“五娘。”姬瑾有些艰难的低头看着她,眼中有些受伤。
但见楼画语垂眼,心中发沉,只得朝陈院判点了点头,帮楼画语将毯子拉好,这才起身离开。
“陈院判可感觉胎儿有什么不妥当?”楼画语见姬瑾走出了院门,这才看着陈院判:“我与他,从楼柜妃那边算也是表兄妹。”
“没什么不妥的。”陈院判写着安胎方子,朝楼画语眨眼:“不过你怕还有得思虑?”
楼画语不解的看着陈院判:“陈老此话何解?”
“今晚宫中和京中可不安宁呢。”陈院判叹着气,嘿嘿笑着。
将安胎方子写好,这才看着楼画语:“三殿下今日与朝臣谈条件,他登基的话,得与在南疆一样,与娘子双圣临天,日月同辉,和娘子一同登基称帝,同戴日冕金冠,共掌国政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