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媪不知道明太后为什么执意将这盒中的画像送给端容郡主,可见太后眼色发沉,只得照办。
明太后封了盒子后,看着刘媪:“我那些私房清点一下,全部留给阿昊吧。”
刘媪沉眼不语,这丹霞长公主都没有,怎么就会部给了镇北王了,难不成慧和郡主和镇北王的婚事,还有可能?
明太后抚过盒子上的红漆,再也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咳着咳着,喷出血来,落在红漆边上,也分不清哪个是血哪个是漆。
刘媪忙将她扶住,她却摆了摆手:“我还不会死,你快去吧。”
明太后依旧沉眼看了看那个盒子,脸上尽是冷笑。
等刘媪走后,起身到内室,承明殿中那一排的无名牌位都挪到了这里。
只不过那些牌前的前面,还有一块写着名字的,正是当朝太祖的。
那牌位被擦得光亮,金漆厚重,明显经常修补。
明太后伸手将那牌位抱在怀中,摸了摸 上面的字,指腹的肉几乎都镶了进去。
一个字一个字的摸过,明太后的喘息却越来越重,待摸到最后一个字时。
突然抱着牌位放声痛苦,可哭不过几声,又有些发疯的笑。
她有些疯癫的抱着牌位,一把丢到了碳火中间。
似乎还不如意,将房角点着的油灯端了进来,将油倒在牌位上。
看着大火一下子染上了牌位,她这才放声大笑,只是笑着又带着泪。
太祖弥留之际,留了黑影卫给她,满脸担忧的拉着她的手:“人心如黑影,你不能不防,所以黑影卫护着你,也是提醒你。”
她当时,以为太祖是提醒她,大郎不是她生的,让她有点保身的根本。
却没想,这黑影从一开始就跟着她了。
承恩侯府,楼造送走了黑影卫,转身拿了块金令。
朝外头的二管事道:“叫世子过来。”
二管事看着他手中的金令,拱了拱手道:“侯爷呢?”
“不用理他。”楼造将金令敲了敲,想了想道:“明日宫中大宴,世子夫人……”
他顿了顿,想到了那个安坐在春晖堂的人。
她为了保全承恩侯府,连命都舍弃了。
两人夫妻几十年,就当还她一个人情吧。
“老夫人新丧,让世子夫人往宫中递帖子,府里的人就不要去参回宫宴了。”楼造沉了沉眼,终究舒了口气。
二管事诧异的抬眼看了看楼造,点了点头,快步出去了。
楼造捏着牌子,想了想又拢在袖中,朝着二房而去。
楼明光已然到了床上,只是他白天睡得多,躺在床上也只是睁着眼发呆。
“老二啊。”楼造看着楼明光,呵呵的冷笑了两声:“你说你,何必呢,护国寺有什么好的,你一定要去。”
楼明光一直浑浊的眼睛闪了闪,好像有什么闪动。
楼造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爹爹去给你报仇啊,不用怕……”
以前他娘死的时候,他没有做什么。
现在做点什么吧,也不枉这么大年纪了,除了背主的骂名,还是骂名。
他虽然恨过崔老夫人,可也佩服她,到最后了,还是用一条命给牵挂着的人,留了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