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广吐到最后,没得血吐了,方才安静了下来,楼敬轩一直守着他,只是时不时往楼画语她们那里递消息,让她们安心。
楼画语让楼画诗先回院中歇息,自己却坐在窗前,怎么也睡不着。
桃夭是在酉时三刻进来的,捧着一个用锦缎包着的盒子,递给楼画语道:“秦王妃差人送来的回礼,说是感谢娘子礼佛之心。”
楼画语这才想起,她给王道珍送了一盒子素果,探王道珍的消息。
只是有好些天了,王道珍一直没有回礼,她还以为王道珍不会回礼了,却没想今日来了。
桃夭将盒子放在桌上,慢慢解开上面包着的锦缎,只见内里还有一层,再折开,依旧还有一层。
待三层锦缎拆开,里面是一个首饰盒。
盒身两层,以明珠白玉镶钳成嫦娥奔月的图样,捧着的那一轮明月就是一颗上好的东珠,脚下白云是一片白玉,连嫦娥侧脸垂着的耳坠也是明月铛,这三样皆是盒屉的把手。
手捧明月珠,耳挂明月铛,脚踏白玉云,身披多宝衣……
这盒子富贵精致,楼画语记忆极为深刻。
秦昊归京那日,在王氏别庄,不知道是谁朝她扔了一个雪球,被秦昊一根画戟化解了危机,当时那雪球来的方向就是宁国公府的。
后来王道珍就代庆阳公主,用这个首饰盒来向自己赔礼,只是当时自己没有收。
桃夭没见过,看着也咂咂称赞。
楼画语却伸手将抽屉拉开,却见里面皆是空空如也。
“秦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关雎倒是见过这个盒子,好奇的道:“这盒子是庆阳公主的吧?这般贵重的盒子,而且送过一次了,怎的又送?”
世家送礼,极为讲究,送过一次被拒的东西,绝对不会再外露。
就像世家娘子参加宴席,穿过一次的衣服,再也不会穿出去一样。
楼画语将三个抽屉一一看了,确定都空空如也后,朝关雎道:“收好吧。”
关雎有些不解,却也不知道从何而问,这哑迷打得,解都不知道怎么解。
楼画语却有些萧索的转身,看着窗外的隐于树稍的明月,自己走在桌边,往砚里添了点水,拿了一根墨条,挽着袖子,慢慢的磨着。
关雎见她这样,知道心中有事,也不敢打搅,拉着桃夭出去了。
楼画语听着沉沉的磨墨声,心中也慢慢的变得平静,待见墨色变均,方才搁了墨条,铺了纸,拎笔却不知道如何下笔。
阿索玛带着中毒的阿诺亚入宫,去了群玉殿,宫中却并无训斥的话传下,或是追责的人过来,证明楼贵妃将这事压了下去。
王道珍却将庆阳公主赔礼的首饰盒送了过来,如若庆阳公主知道,就证明她们两人已然结盟。
如若庆阳公主不知道,就证明她完全在王道珍的掌控之中,也代表着宁国公府也在王道珍的掌控之中。
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王道珍将宁国公府拢于麾下。
而她送来这个首饰盒,也有表明处境而结盟之意。
以王道珍的聪明,不会看不清楚形势,更何况她还有个堂妹是信王妃,多少知道点信王府的事情。
只是楼画语拿不定主意,这盟是结,还是不结……
所以她捏着笔,想问姬瑾。
却想起,刚才还写了信,让他解决两位夫人的事情,这会居然又去信。
一日之间写了两封信,似乎显得有些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