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挥了挥手沉声道:“让!”
楼画语所乘的马车慢慢转道,朝一侧驶过,将主道让给那辆四马齐驱、垂香挂囊的香车。
车上的楼画语沉着脸,没有说话,任由车驾慢慢朝一边挪。
心中因秦昊去了萦阳而起的那些愧疚,慢慢化成了怒意。
看样子那两位夫人身后有高人支招了,上次自己借裳娘羞辱了她们,这次有人给她们通风报信,借这个来羞辱自己。
未来的皇子正妃,给两位夫人让道,这个闷亏她只能吃了,因为她不能露面。
车驾稳稳的驶到一边,楼敬轩这才沉声道:“请贵人先行。”
楼敬轩自也知道,虽是未时方从城外回来,但有心之人一查,自也知道五娘一夜未归,虽有兄长同行,但不知去处,也说不过去,所以忍让。
那辆香车从前头慢慢驶来,就在要驶过楼画语所乘之车的时候,香车突然停住了。
驾车之人,深眉广目,明显不是大华人,而是从草原带来的匈奴人,所以车的位置停得极妙,刚好停在楼画语车旁边。
二品夫人所用的车,自然比普通家用小车大上许多,拉车的四匹骏马刚好档在楼画语的车尾,而车尾却挡在车头,这般挡着楼画语的车进退皆难。
这一停,楼画语就知道,这两人怕是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能从草原入大华和亲的,自然是无论部落,还是自己,都十分有自信能活下来,且活得很好的,要不然谁敢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敌国和亲。
果然车刚刚停稳,车帘就被掀开,阿玛索一张五官深邃的脸就探了出来,朝后望了望,对着楼敬轩笑道:“可是楼七郎?”
楼敬轩脸色发沉,只是朝旁边的长随招了招的手,示意他去回话。
未婚郎君自不好与皇子府的夫人叙话,他定然不会上前,免得落人话柄不说,还让她们揪着不放。
长随忙驱马上前,在车边下车,朝车内的阿索玛拱了拱手道:“正是我们七郎君。”
他就是平白的一句话,不寒暄,不问信。
阿索玛一时也不好再找话头,而是笑嘻嘻的笑着那被拦着的马车:“我们姐妹刚从承恩侯府回来,三皇子虽病重,但我们也该为他尽孝心。本想去二房拜见端容郡主的,可听闻郡主也病了,不见客,却没想在这里碰到七郎君。”
“今日府中长史并未见得七郎,想来是昨夜在府外咯?”阿索玛声音带着草原之人特有的淳厚和高昂,她又好像带着好奇和娇悄的看着楼画语所乘的车:“七郎从外而回,又为香车护驾,莫不是车里,是未来的夫人?”
她说罢,呵呵的大笑。
眼神却眯了眯,今日一早,大王子就让人偷偷往三皇子府送了信,告知她们楼画语夜宿的消息。
她们原先是不信的,可赵嬷嬷却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去一趟承恩侯府挡挡人也没什么。
只要楼画语不入府,这三皇子府,还不是她们为尊。
阿索玛声音一落,或许是因为好奇,阿诺亚就直接掀开了车帘,一步跨了出来,立身于车辕之上,看着对面的马车娇笑道:“哪个是端容郡主的嫂子,让我看看,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要跟着叫一句嫂子呢?”
说着她一卷身上的骑装,取下腰侧长鞭,对着对面马车一卷,纵身就要朝车辕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