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楼造有些烦躁的将衣领扯开,冷声道:“我要入宫谢恩!”
他将“谢恩”二字咬得极重,又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吐出这两个字好像吐出血来一般。
二管事忙应了一声,也不敢问他入宫谢什么恩,急忙出去备马了。
楼画语只不过是去试探一下楼造,想从这种人精嘴里套出话来,她想来是不可能的。
只是从楼造的表情中,王清莲确实有些可疑。
她回到院中时,楼明光倒是没有打摆了,只是脉搏越发的弱。
苗阳是装成楼敬辕新收的护卫,混入府中的,近日府中治丧,人来人往,倒也不惹人注目。
他在路上已然听楼敬辕说过是什么事了,到院中后,直接去看了楼明光。
与太医不同的是,苗阳并未把脉,而是直接拿弯刀划开了楼明光的手腕。
一刀下去,血不过渗了渗,就再不再涌出,那血颜色极深,浓稠得好像要凝结了一样。
苗阳挤了些血,然后将手指咬破,挤出一滴血放在楼明光伤口处。
他的血中有无数的小虫子,顺着刀口就朝里涌,上次姬瑾被巫术引起,心伤露出,他也是这般施救的。
可这次血滴落在楼明光血中,那些虫子涌了涌,不过蠕动了两下,就和那马心之中的血一般,慢慢凝结成块。
“这施的蛊毒极为霸道。”苗阳看着眼一皱,朝楼画语道:“知道是哪个伤口中的毒吗?”
这楼画语还真不知道,虽是父亲,可终究是男子。
楼明光包扎伤口之时,她和楼画诗都是在院外等着的。
“后背。”宋金却直接开口,朝苗阳递了个眼神,两人就将楼明光给翻了过来。
他身上都是伤,上衣未曾穿,只包裹着纱布。
宋金将后背缠着的纱布,直接拿刀划开。
纱布一开,内里就是一片模糊,药粉是早上才洒的,已然被脓血渗得模糊一片。
而且那伤口明显极深极宽,两根手指都能放进去。
“五娘先出去避避。”苗阳看了一眼,脸上也露着不忍。
楼画语却朝楼画诗看了一眼,示意关雎带两个小的出去。
但关雎拉了拉楼画诗,她却并没有动,只是沉声道:“伤口化了脓,看这样了太医昨晚拔脓,将腐烂肉剜掉了。余毒在伤口处并不能看到,在伤口旁边的皮肉下再划一刀吧。”
她说得冷静无比,就好像在树上划一刀取汁液一般。
“十一出去。”楼画语扭头朝楼敬辕沉喝了一声。
“我是郎君,姐姐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楼敬辕梗着脖子,不肯出去。
宋金倒是没有纠结,直接取了匕首,顺着那道伤口划了一下。
刀口划过,却并未有血水涌出。
苗阳用力挤了挤,才有小股如同黏粥般的黑血涌出。
他沾了点黑血,朝楼画语道:“蛊术变化无常,每一味施蛊之人不同,解法也就不相同。我将这个拿回去看看,待我找到解蛊的法子,就来给楼二爷解蛊。”
“他暂时不会有事吧?”楼画语看着宋金包扎着伤口的楼明光,朝苗阳道:“这毒是一种蛊,让他活着的也是一种蛊,解了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苗阳拿块纱布,将手指上的黑血擦掉,装在一个小竹瓶里:“楼二爷血中那些蛊虫,是给他活血的,保证他生机不灭,只要他血流正常了,那些蛊虫就会自己死去。”
楼画语见一边楼画诗,目光发亮,心中有些无奈。
上前一步,朝苗阳道:“你上次说入宫的事情,我想了想,大概有个机会。”
会巫蛊之术的本就不多,楼明光身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还是排除掉南疆这两个之外,对立的存在。
所以,楼画语还是想去蒹葭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