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没想到她猜到了,不知道为何还松了口气,帮她将头发挽紧,轻声道:“殿下今日寅时二刻才知道的,事情闹得有些大,好多宫人都看见了。”
“娘子。”桃夭见楼画语没有开口,小心的道:“你说是不是被杀人灭口了啊?”
“这可不只是杀人灭口。”楼画语拿过镯子套在腕间,冷声道:“这一石啊,可惊起好多鸟呢。是我疏忽了,一时得意忘形。”
她以为按郑皇后的手段,谢夫人定是出不得宫,可生死也在郑皇后拿捏间。
至少郑皇后是不会让谢夫人悄然而死,怎么也得让谢夫人死得理所当然,这次郑皇后也被人拉下水了。
楼画语原想着,只待过了昨日,今天落在谢夫人身上的目光松散了些,她就有办法暗中让江嬷嬷潜入,套出那背后之人。
可她忘了,永顺帝也是不希望问出背后之人的,要不然就不会放苗广归南疆。
明太后既然与黔北莫氏结了盟,让永顺帝登了位,与太祖更是再无所出,自然也是不会让楼画语知道背后的人的。
那宫中正主只有三人,郑皇后却与另两位算是敌人,这么好的机会拉她下水,岂不下手。
“那该如何办?”桃夭有些唏嘘,想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谢夫人死得有些难堪。
楼画语却并未回神,怔怔的看着镜中的人。
都说重活一世,必然佛阻杀佛,神拦诛神,可自己似乎是白活一世了。
“蒹葭宫那边可有探出什么?”她放下谢夫人的事情,看着桃夭道:“有人进去了么?”
昨日宫宴,乃是大宴,以楼画语对内宫的了解,如此大宴,男女分席也就只有太湖边能摆得下。
蒹葭宫也在太湖之上,却是隐蔽之处。
宫宴人来人往,禁卫要看守六宫,还要看着使团来人,加上外命妇入宫,对蒹葭宫的却守卫自然会松懈些。
太湖边人多眼杂,就算有人走错,入了蒹葭宫,也不过是一句走错了路的事。
故楼画语,昨日并未着人朝宫宴下手,而是将所有人手布好,去探蒹葭宫。
她虽在蒹葭宫住了些时日,而且还算长。
可那时她被囚禁,心中尽是怨恨,也并未细细查看什么踪迹。
从南疆而归,从苗阳嘴中可知,蒹葭宫有些微妙。
比如苗阳能看到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在蒹葭宫中,他救不出当时被囚禁的自己,也是因为蒹葭宫。
前任巫圣就是被囚禁在蒹葭宫内,所以她想,蒹葭宫或许能找到些东西。
此时姬瑾还未有意将她囚禁,有些痕迹或许也没被抹掉。
桃夭却有些难堪的看着楼画语,沉声道:“没有一人进去。”
楼画语微微睁眼,桃夭忙道:“蒹葭宫建于太湖之上,只有一条长廊通往,往日共有三班禁卫轮守,一班三十六人。”
“昨日太湖宫宴,看守蒹葭宫的禁卫就增加了一倍。”桃夭也感觉奇怪。
据宫中线人回报,整个后宫看守的,也不见哪一宫有七十二人,将整个蒹葭宫所处的水面都围了起来,禁止有人靠近。
就连蒹葭宫近水的岸边,都站着禁卫,对外说是免得有人落水,其实是防止有人从水中潜入。
楼画语不由的低笑却,轻声道:“大概是陛下知道,我们会去探蒹葭宫吧。”
既然苗广离了京,想来永顺帝也知道,楼画语知晓巫蛊之事,会去蒹葭宫探上一探了。
只是不知道,苗阳有没有将幻生而回的事情告诉苗广,他又有没有告诉永顺帝。
要不然,日后见过永顺帝,还真有些难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