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语回到院中,梳洗了一下,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写了封信给姬瑾,让颜铁明着人送去。
因要给钱氏摆饭,一家人梳洗过后,换了居家素袍,都到正房摆碗添酒置饭,供过钱氏后,一家人方一块用饭。
待楼画语弄完,回到院中的时候,却见姬瑾安然的坐在院中的石桌之上,喝着冰镇绿豆汤。
“你想从袁崇信对太原谢氏下手?”姬瑾也穿着一身素袍,从食盒中拿了一碗绿豆汤:“苏嬷嬷亲手熬的,先将干绿豆粗磨一下去皮,泡一晚,将上面的细芽打掉,熬上两个时辰,全是豆沙无渣。”
楼画语看着那一碗绿得通透的绿豆汤,坐在姬瑾旁边:“京中会有大动作,袁崇信在孟阳,定然会先出手。”
“楼七娘可能有孕了。”姬瑾用手指碰了瓷碗,轻声道:“今日襄王世子妃突然给二房停了冰,虽未招太医入府,却拨了几个老成的婆子去二房。”
“从大婚后,姬增就一直宿在楼七娘房中,昨晚突然就挪了出来。”姬瑾拿了银勺给楼画语,自己却捧着碗喝。
楼画语正喝了一口绿豆汤,听他将人家夫妻房中事说得这么直白,也有些诧异。
“咳!”姬瑾此时也感觉有些失言,低咳了一声:“太凉,你喝半碗就行了。”
但他的碗已然一口气喝完了,入口沙软,又凉又甜,在这闷热的秋老虎天十分舒服。
楼画语却也不敢多喝,微微喝了几口:“有孕后,中秋宴楼画心必然会去,谢夫人怕也会见着,到时会闹将开。”
“只要石崇愿意,我会让他马上去孟阳。”姬瑾十分随意的端过她喝了几口的绿豆汤,将银勺拿出,捧着碗喝完:“西凉偏北处也有匈奴的踪迹,如若袁崇信有动作……”
“殿下。”楼画语有些讶然的看着他放下的瓷碗。
姬瑾低头看了一眼:“费心做的东西,不能浪费。你让我约的人,我给你约了,就在天水阁,傍晚时分去吧,没那么热。”
“她腹中还没动静么?”楼画语将碗放回食盒。
姬瑾抬眼看着她,眼神微微转动,嘴角勾笑道:“这话五娘不该问我。”
楼画语也知道问一个郎君,这个问题不大好,只得将食盒盖上:“替我多谢贵妃,有孝在身不便入宫请安,你代我问个安吧。”
“要我陪你去么?”姬瑾却拎着食盒,好像没听到她后面的话:“楼府有条水路,直通玄真阁和天水阁,我可以在船上等你。”
“无须了,只是昔日同窗见面罢了。”楼画语朝姬瑾福了一礼。
她总该去见王道珍一面,毕竟有些局面,她已然看出来,不是郑皇后的手笔了。
比如庆阳公主为夫守节,比如谢夫人未曾离京,再比如琅琊王氏并未再着重打压楼敬轩。
她微微午歇了一会,到了日落,换了身纱裙,由颜铁明撑了小舟顺着水路到了天水阁后路。
姬瑾帮她们约的是申正,楼画语去的时候刚好。
待她上了画舫,就见王道珍也是一长裹胸长裙,外罩淡绿色披帛,半椅在舫窗,吹着凉风。
远远朝楼画语笑着招手道:“五娘。”
楼画语走过去,福了一礼:“见过秦王妃。”
“日后都是妯娌,什么秦王妃,你还是叫我元娘吧。”王道珍伸手拉住她,就扯着她在对面坐下:“我还想什么时候给你下帖子合适,结果还是你好,未成婚就能支使得动三殿下。”
她自来大气宽和,有着大家风范。
楼画语笑听着,轻声道:“这不是快中秋了吗,宫中大宴,我有孝不能去,倒有些事麻烦元娘。你可一定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