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呢?还在里面吗?”楼敬辕终究年幼,十分憨直的道:“他还看着姐姐么?”
钱氏脸色突然有些发红,低头呵斥着他道:“这么晚了,还不回房睡么?今日功课做完了吗?”
一提及功课,楼敬辕立马缩了缩脖子,悄溜溜的回房去了。
楼画诗却抿了抿嘴,偷偷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开着的窗,却见床帐放了下来,大概也猜到房内情况了,转身就回房了。
待她们一走,楼明光脸色铁青,凑到钱氏身边道:“还在?”
“一块睡着呢!”钱氏脸色也有些不好,朝楼明光道:“我进去唤醒他,你将他弄走。”
就算在南疆,一块玩闹可以,这共枕同眠,就有失礼仪了。
楼明光忙点了点头,钱氏确定左右无人,又让关雎桃夭,玉珠他们守在台阶口,这才复又转身回房。
姬瑾耳目自然机警,原本以为钱氏放下床帐,他能与五娘共枕同眠一晚的,哪知道,钱氏转过身来,依旧要赶人。
上次吃过苦头,也不敢太过肆意,自已悄然起身,出了床帐。
钱氏进房时,见他已然起身,重重的松了口气。
姬瑾帮楼画语将毯子拉好,看着她沉睡的脸,又有些依依不舍。
一边钱氏目光灼然的看着他,好像他再不走,就要将他看出几个洞来,只得又放下床帐,这才朝钱氏拱了拱手,轻声道:“舅母见谅!”
钱氏见他衣着还算齐整,冷哼了一声,示意他出去。
出了房门,楼明光朝他笑了笑,然后问他伤势可还好,关心的拉着他,要带他去看巫医。
姬瑾自也明白他的想法,低低的回着,手却朝暗处招了招。
确定有暗卫守着,这才随楼明光离去。
楼画语这一觉睡得极为沉稳,只是再起来的时候,可能是呛了水,喉咙有些干痒。
巫医复又来看过,给她开了一些润喉清肺的药,复又交待她多喝水,其他倒也没事。
钱氏心疼的看着她,给她倒着水道:“你也太死性了些。”
说罢看着楼画语惨白的小脸,叹了口气,可见她勾着嘴笑,好像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只得道:“也亏得你也知道让关雎捞你,要不然啊……”
“你要记得,别人的命再重要,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钱氏抽了帕子递给她,沉声道:“你管他是什么天潢贵胄,他的命,终究不是你的!”
天知道,她看着五娘朝河边跑去时,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当时那种恨不得自己也跟着跳进去的感觉。
“以后不会了。”楼画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沉笑道:“关雎水性好。”
“水性好有什么用,下面全是水草,万一缠住了脚,她拉不上来……”钱氏不敢再想,戳了戳她的额头没再说话。
母女俩一块用过早膳,外头关雎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楼画语吃了药,换了衣服出去走走。
外头秋光明媚,河道处的碎竹已然清理过了,却依旧聚了很多人。
远远的看去,似乎姬瑾、钱越、楼明光、苗阳都在,那些土司们在神情激愤的说着什么。
“可是出什么事了?”楼画语见他们那样,侧目看着桃夭。
钱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桃夭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嘴,还是上前一步道:“今日一早就有村寨来报,似乎昨夜有什么异常。三殿下似乎也知道了,就随二爷过去看着点。”
楼画语扭头看着钱氏,钱氏正要说什么,却见河道边姬瑾猛的站了起来,抽出腰侧长刀,朝身前一立,那些亲卫立马抽刀凑了过去,两边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