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冷静的处事的时候,真好看。”李十三娘拿着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米粒,憋了憋嘴:“我一直以为三郎会娶我的。”
“十三娘。”一边关雎见她说得太过顺意,忙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天热,多吃素,静心。”
李十三娘瞥了关雎一眼,无奈的道:“你以为我想说吗?这是三郎交待我的!”
“可你这般,两头都交了底……”桃夭有些着急。
她这般明确告诉娘子,是三殿下让她说这些话的,娘子听了什么感受。
楼画语喝着鸡汤,却明白姬瑾的想法。
李十三娘看上去柔怯,可贵在性子纯真,没什么心眼,故让人生不出什么厌恶的心思。
姬瑾不过就是让她时时在耳边念着罢了,又有李十三娘这般美人在前,除非是那利欲薰心,看上钱氏商号银钱的,要不谁会多看楼画语几眼啊。
这一招祸水东引,虽霸道了些,可让李十三娘来用,却又让人生不出烦意。
只是不知他这会到哪里了?
漠北条件艰苦,怕是喝不上鸡汤了。
正想着,却见府衙中门大开,先是衙史列班而出,后头各色牌匾出来,跟着五六个穿着长袍的幕僚,最后才是两个着官服的对青年男子大步朝这边而来。
到了楼画语车驾前,前面一个净脸无须的男子,眸光闪了闪,直接跪于车驾前:“臣邓伯林参见端容郡主。”
周围正吃着饭团的民众也吓了一跳,平日里府衙里的人,那可是青天大老爷,这邓推官哪给人下过跪啊!
叶府尹也吓了一跳,有功名在身,举个孝廉都可以见官不拜,伯林这是?
见众人模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邓伯林,一咬牙,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李十三娘也被他们给吓到了,就算朝堂之上,百官见天子,无恩无旨皆不用下跪,他们这是要跪杀五娘了!
楼画语却冷冷的让关雎将那根青铜簪捧了出去:“见我自是不用跪的,想来两位跪的是这士林之首了。”
“关雎拿下去给各位看看,别到了后日,就说我以势压于两位大人,让他们强跪于我车驾之前。”楼画语冷冷的看了看两人。
邓伯林只感觉一口气呕在胸膛,吐也吐不出去,他都安排幕僚在后头看着了,只要楼五娘敢让他跪下,明日各种诗词歌赋立马飞送京中,却没想她居然说他跪一根簪子!
楼画语也不让他们起来,反正跪的不是她。
可他们这一跪,在民众看来,跪什么都不重要,反正是跪在她车驾前了。
低头喝着鸡汤道:“哪位是邓伯林?”
邓伯林微微抬头看了看她,脸色难看得可怕,慢慢站起来,沉声道:“下官是。”
“不知道钱氏商号钱越所犯何罪?”楼画语声音猛的拔高,捧着汤蛊用勺子轻轻的敲着。
她一直在等邓伯林出来,就是要当众问他,钱越所犯何罪。
只要他当众说了罪名,她有的是办法开脱,一桩桩的来,就是了。
她就不信,他邓伯林敢当众提,想要南疆银矿的红利。
邓伯林听她发问,那哽在胸口的一口气,好像越梗越大?
这位楼五娘,当真如岳母信上所言,极狡极诈。
有谁入狱家人会大张旗鼓到府衙门口坐着,借声势压人,又这般当众问罪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