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过一笑而过,脸上笑意不变,可眼中思绪却变深了,抬头看着永顺帝道:“让陛下见笑了。”
永顺帝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随和,在宫中这么多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脸上只有这一种笑意了。
心中沉叹了一声,拍了拍郑皇后的手道:“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
说罢起身,慢慢朝外走去。
郑皇后并未起身相送,看着玄黑朝服上金龙的龙爪闪过殿边紫叶屏风,上面的彩凤正昂首展翅,衣摆上的金龙闪过,龙爪正好扫过凤身,好像要紧抓着那七彩祥凤。
“呵呵。”郑皇后冷笑了一声,脸上笑意慢慢沉去,伸手将头上的玉簪取下,直接扔在桌上。
初见啊……
忆之又如何?
她是郑氏嫡女,前朝天下,有一半是郑氏的。
天下兴或亡,一朝起与灭,皆有郑氏之功。
郑氏想如何,她想如何,何必看人脸色,顾人心意。
她若想为后为凰,无论哪家得了天下,这凤位就得给她留着!
可为什么,那一日涉水跨马而来的郎君,不过一根白玉簪,就惹得她那般。
郑皇后心生凄凉,一把将桌上的玉簪扫在地上,朝旁边女官沉声道:“传信太师,本宫不想见他回京。既然陛下这般心爱他的三郎,就让他留在怀庆吧。也好怀之,庆之!”
女官脸色微沉,掩住心中惊意,福了一礼就退了了去。
郑皇后看着地上碎裂的玉簪,低低的笑着,怎么变成这样了。
玉碎,玉碎,再也没有初见了!
次日一早,楼画语穿了华服,先去德正太妃院中请安,两人一块入宫,由秦昊亲自护送。
到了承明殿,明太后拉着她的手,轻轻叹气,脸上闪过忧色。
却只不过笑了笑,朝一边刘媪道:“你带她去吧。”
楼画语自然知道去哪里,朝明太后福了一礼:“多谢太后。”
“去吧,帮不着你什么。”明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苦笑道:“你也别怪陛下,他也有苦衷。”
“是。”楼画语乖巧的应了一声,跟着刘媪出了承明殿。
有刘媪带路,宫中自是无人敢拦。
楼画言在正月十六日晋了贵妃,迁何欢殿,为分辨,皆称言贵妃。
可楼贵妃的封号虽未夺,但依旧禁足宫中。
到了群玉殿外,却见凄凄之色,除了殿外守着的禁卫,内里连宫女都没有一个。
楼贵妃一身半旧的冬衣,正在窗下抄着经书,见她来了,朝刘媪笑了笑:“劳您相送。”
说罢朝楼画语招了招手:“知道你今日该入宫,让苏嬷嬷给你制了软泥香芋糕,三郎说你爱吃这个,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