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虽在年前恩赦时放了出来,可二姑奶奶前面需要走动,加上当铺的事情要收尾,还要讨好安国公府和宁国公府,几头都受制,怕是花费不小。
老夫人对楼明月怕已然死心,银钱上自是不会相帮,这才会动了当石耀辉聘礼的念头,毕竟聘礼是给娘家的,会不会当嫁妆带过去,又是另说。
楼画心想到这里,扭头看着还喜滋滋的石耀辉,不免心生同情。
承恩侯府人口在大族中也并不多,楼画语这一代,娘子未出嫁的也不过现在这几个。
六娘楼画妩又被送去了寻灵庵,也就她们五个这样静坐着。
婢女送了吃食进来,枯坐了一会,又去里头一块用了元宵,应景的猜了回灯迷,各郎君就要出去上街看灯。
谢氏虽不放心楼画心,可她软言哀求,长房有三位郎君,看着她一个妹妹,倒也算稳妥。
看女儿娇俏的模样,长子又保证无事,谢氏复交待了一番,这才让她们出府。
府中人上街,自当是一块,二房就楼敬轩一个成了年的郎君,楼敬辕还要人带着,倒不如长房便利。
三房四房的郎君娘子倒也算相当,相互看顾,加了个石耀辉也没什么。
郎君自是比娘子们相处得爽朗些,笑嘻嘻的招呼着,相比于娘子们的冷眼,看上去似乎才是一家人。楼画语在二门口看着众人上车,目光沉沉的看着府中郎君,今日阖府团圆,难得众郎君齐聚,皆系了序齿的玉佩,金玉相衬,越发衬得这些少年郎君神采奕奕。
暗算着郎君们的年纪,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侯爷楼明晨和楼明光年岁差不多,先有庶女楼元娘不说,长子楼二郎也已二十有一,订了崔家九娘,婚期已定,今年秋日,清河那边就会送嫁,年前楼敬台的院子都重新修缮过了。
而二房长子楼敬轩却已排行为七,楼敬轩现也不过十七岁。
就算侯爷早成婚两年,可这岁月差得有点大啊,连三房四房的长子长女都比二房的来得早。
“五妹妹。”楼敬轩在府中人面前,依旧唤着序齿,朝楼画语招手道:“你和九妹妹同坐一车,为兄亲自为你们驾车。”
楼画语心中轻笑,哥哥这般亲自驾车,自是当欢喜的。
府中护卫在旁边跟着,这么多郎君娘子上街,万一碰到拍花子的,那就麻烦了。
待上了车,楼画语靠着车帘沉声道:“哥哥又何必定要去看灯呢?”
“独我们不去,怕说不过去啊。”楼敬轩驾着车,沉笑道:“府里安排得怎么样了?出来看灯,有我在,不怕。”
楼画诗听不懂兄长和姐姐说什么,凑到车窗边看着路边各府挂着的花灯,高兴不已。
众人到了朱雀街就下了车,聚在一块朝前走,这里有各府扎的灯棚,争彩斗艳,又能猜灯谜赢彩头,自是热闹无比。
娘子们在中间,年长的郎君以楼敬台为首,在外间护着她们,再外间就是护卫了。
就在众人准备猜灯谜的时候,四房的楼五郎楼敬堂突然顿住了脚,跟着“咦”了一声,一把扯住了一边的楼敬台,握了握自己佩着的金尺玉佩,朝旁边指了指。
只见旁边一个花棚里,一个年若二十的郎君穿着青色长袍,脸带笑意的猜着灯迷,他腰间系着的赫然就是楼家郎君表记——金尺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