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的可还是小马?”姬瑾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一边正接过楼画语奉茶的楼敬台,心却大惊,转眼看了一眼老侯爷和侯爷。
却见老侯爷正笑意吟吟的问崔四郎话,而自家父亲却朝自己沉沉的看了一眼,似乎已然知晓这种情况。
他不由的复又看了一眼姬瑾,对于这位小自己六岁的“表弟”,他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
母亲谢氏时常出入群玉殿,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妹与之相熟,但这么多年,除了相对熟络一点,以及上位者的施恩宽厚,哪有半分热情。
看着现在姬瑾低笑的逗弄十一,眉眼之间尽是舒展之态,好像十分愉悦,这才是表兄弟之间相处的样子。
这位殿下从六岁起得大儒开蒙,后经陛下亲自教导,八岁后更有周庄成这般名士相随,连跟楼贵妃之间颇为客套,哪有这般亲热之态?
楼画语一一奉过茶后,见姬瑾依旧在逗弄楼敬辕,满室人虽未直视,眼睛余光却闪闪而动。
不由的想到自己那枚青玉镂空折枝花佩,果然姬瑾一旦准备做什么,就会结网而待。
这人啊,当真是……
众郎君自是讨论着明日跑马之事,又讨论着京都哪家梅花最好,哪个庄子赏雪最妙。
楼画语想到今日楼敬台看着慧和郡主的样子,以及楼明月那般强硬的要让石家人跟着去,立马明白了王府那场赏雪宴,怕也是一场相亲宴。
只是这种场面,小娘子自是不好插话,楼画语跪坐在茶案前,煮着茶,听着各位郎君谈着太原、清河名士,有哪些少年英才。
“秦子睿虽出身寒门,但于清玉台所赋那篇《清玉台上清闲赋》倒也豪情。”谢五郎喝了一口茶,沉声低吟:“虽说清闲,却有着热血之志。”
一边崔八郎却摇头道:“我看于广林那篇《论花序》更不错,世人皆以花代美人,却不知道花骨亦是人志,以花节花名传情言志,倒让人耳目一新。”
楼画语洗着茶具的手一顿,抬眼朝姬瑾看去,却见正好碰到他斜目相视。
两人目光交汇瞬间,姬瑾目光微闪,忙将头硬生生的转了过去,低咳一声朝崔八郎道:“那篇《论花序》我也读过,确实不错,只是那于广林似乎颇有傲骨。”
谢九郞冷哼一声:“于广林祖上不过就是养花的花匠,他祖父那代养出了几盆名花,这才发迹。他父亲十八岁才进学,只不过空识得几个字。他倒也有几分名气,可却寒酸气不除,谢氏意招他入门下讲学,他却宁愿于乡野办学,当真是不识抬举。”
一边谢五郎低咳了一声,谢九自知失言,低头饮茶。
楼画语也知不好再久留,将茶分好,起身朝老侯爷道:“太常寺少卿府中的王元娘下帖子给孙女去赏雪,孙女还得去清点物件。还要给叶三娘去信,孙女就先行告退了。”
老侯爷笑着点头,看了楼敬台一眼。
楼敬台立马会意,指了指崔四道:“那日慧和郡主也该去吧?五妹妹可得帮崔四郎代为引见!”
说话间,众人哄然大笑。
楼画语心中虽早有计量,却依旧吃惊。
崔氏这是要娶皇室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