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还未封国公的曾孚被蛮族围困,杨怀舟单人单骑独闯敌阵,一枪一马一人,杀敌近百,单骑救主,成军中佳话。
石崇之父亲与杨怀舟师出同门,石崇就是出生在孟阳,由杨怀舟取名为崇,拜其为义父,要不然以石家根基,石崇岂能任通县知州。
姬瑾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可沉思片刻后道:“母妃已然许诺,保石崇无恙。”
“可安国公并无表示,二姑奶奶心性不稳,使人心生恐惧而已,不算失言。”楼画语指尖抚远锦被上的绣纹,那是一朵金色的缠丝牡丹,花瓣层叠,锦绣异常。
绣时,得从花蕊开始,层层往外,方有这花团锦绣的大气。
姬瑾看着她那根淡粉的手指滑过金色的花蕊,不知为何感觉口齿生津,不由的抿了抿嘴。
那根手指似乎好像带着诱人的魔力,总想让他抓住,放在嘴中轻轻吸吮,或是紧握在掌中也好。
那股燥意复又起,姬瑾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觉醒了过来,忙挥了挥袖子置于身前:“我明白了。只是母妃有恙,虽得苗广救治,却也暂不能理事,府中二姑奶奶就由五娘帮忙了。”
“定不辱命。”楼画语见他起身,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可姬瑾却猛然回头,看着她道:“五娘谋划这些,所求何事?”
这些天里,他一直在想,到底五娘有什么事,值得让她一个小娘子以身涉于朝堂。
楼画语眼睛轻眨,看着姬瑾道:“到时自会告于殿下。”
心中微微失落,姬瑾却并不在意这些,转身离去。
只是楼画语本以为陈院判也跟着离开的,却没想陈院判居然慢悠悠的进来,掏出针囊道:“殿下说了,这针还是得扎,小娘子得养好身体啊。”
楼画语顿时哑然,看着陈院判眨了眨眼,不免讨好的道:“这么晚了,院判大人要不就回府休息了吧?夜深灯晃,不好认穴,明日再扎如何?”
前世她跟这位陈院判极熟,楼贵妃的病,皆由他打理。
那时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总带着怜悯之色,跟群玉殿女官说话有时语气不好,对上自己总是软和上几分。
一次交待如何为楼贵妃敷药时,楼画语才知道,他孙女跟自己一般大,看着自己总好像看着他孙女,花一般的年纪却为了家族荣耀,世家权贵中死去。
他用的就是“死去”,毫无忌讳,也没有遮掩。
或许对他而言,在楼画语入宫的时候,已然是个死人了。
楼画语当时就想啊,如若他是自己爷爷,或许自己就不会入宫,也不用这般“死去”。
只是这会陈院判却并无和气之色,捏着长针道:“娘子无须担心,不过手上几针,老朽虽朽,可这认穴下针的吃饭本事还是没落下的。”
楼画语只得认命,将手伸了过去,撇过头去,关雎忙将她抱住,拿帕子捂着她的眼睛。
“别怕,别怕,我要扎了!要扎了啊,扎了……”陈院判嘴里不停的说,却迟迟没下针,见楼画语吓得肩膀都缩了,才将针缓缓扎下去:“小娘子家的,穿好吃好,漂漂亮亮的出去打马看花,操这么多心做甚?”
楼画语被捂着的眼睛一热,这老头子终究还是那个热心的老头子。
而离了承恩侯府的姬瑾却在路上,碰到府中来寻他的内侍,跟着内侍急入了宫。
泰和殿内,灯火通明,永顺帝正与参知政事林樊谈论政事。
姬瑾静候于殿外,等林樊出来时,见到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进入内殿。
这时已到丑时,永顺帝看上去精神不错,将一本折子递给他道:“段淳离任,举荐袁忠信接任太原郡守,你看如何?这太原谢氏也算是你母族助力,袁忠信若为郡守,太原可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