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你所怀乃是双生子,岂能掉以轻心。若非今日劳神过度损了元气,些许热症调理一下便好,怎会如此凶险。”
算是解释方才的越界。
然而未等他把话说完,屋中众人全都惊诧莫名。“什么?双生子?!”秦氏的惊喜瞬间转为惊惶,若是双生,这般腹痛……女儿平日又不强健,实在太危险了!
如瑾也是第一次听说自己腹中是双生子。一时连疼也忘了,只是惊异。
胡嬷嬷等人已经纷纷掉头去看方氏。
她是专门安胎的,平日里太医按例来请平安脉,如瑾基本都没让听脉,只派丫鬟简单说些起居,然后让他们开些不疼不痒的温补方子,为的就是防人知道自己真实情况,被有心人利用。宫中水深,子嗣又重要,便是惯用的太医也不能尽信。于是平时都只有方氏一个人在记录脉案,若是双生子,早前就应该听她提起了。大家却一丝信儿都不知道,莫不是凌慎之辨错了?王府众人还是相信方氏多些,都等她说话。
方氏被众人看着,肯定地点了点头,温和说道:“这位先生所言不错,蓝妃的确是双生的脉象。”
胡嬷嬷闻言不悦:“怎么不早说?”
祝氏也道:“方嫂子,这可不是玩的,你既然知道了就该早日告诉大家!伺候双生的孕妇要格外小心才行,你照顾了咱们那么多人,这点事都不知道吗?”
祝氏平日说笑大咧咧的,板起脸来也非常严厉。方氏便有些羞愧,踌躇了一阵才为难地解释:“蓝妃身子弱,对她来说怀双生子有些危险,我是怕早日说出来的话,万一……况且府里照顾蓝妃相当精细,比寻常照顾双生妇人规格高多了,我就……”
祝氏怒道:“糊涂!若你早说,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蓝妃出门!”相比别人,她更清楚如瑾今日要去做什么。
方氏无言以对,只是低头跪在了地上,磕头俯首。祝氏还要骂,副手木云娘赶忙低声劝住她:“稍后再说方嫂子的错吧,先照顾蓝主子要紧。方嫂子……大概不是不重视蓝主子,只是更重视王爷的感受,怕万一有差池王爷会失望。”
“相比自己感受,王爷更紧张蓝主子安危!”祝氏压着嗓子怒了一句,暂且作罢,转头去看如瑾。
如瑾正凝目望着凌慎之,用虚弱的声音殷殷求恳:“求先生……救我的孩子。”
“放心,你只是忧思过度,加上秋日天干物燥染了热症,两下夹击牵动胎气,只要放松心情好好将养,过上十天半月就没事了。你且休息,我下去开方子,一定记得按时服药,最近不要吃难消化的东西。”
“多谢……”
被疼痛折磨许久,如瑾无力再说更多的话了。
凌慎之站起身来,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去外面。厅堂中早有丫鬟备好了笔墨,凌慎之却道:“你们进出照顾主子,我在这里写方多有不便,还是挪去外头。”
荷露忙领着两个小丫头将东西收拾到耳房去。
秦氏追出来询问详情:“先生说的可是真的?小女她真是热症而已?可怎么疼成这样,还见了红!”
凌慎之不动声色看了看秦氏身后的胡嬷嬷等人,“蓝夫人稍安勿躁,待我写个方子出来,吃几服下去一试便知,您只管宽心。”
“菩萨保佑!”秦氏双手合十,对凌慎之的能力还是很信服的,总算勉强松了一口气,情急之间也没客气,径直便催道,“先生如此说我就放心了,请先生快些写方!我先去照看女儿。”
“夫人且慢。”凌慎之叫住她,“许久不见夫人了,您身体如何?坐下来容我给您搭个脉。”
“这时候就别管我了,先生写方子……”秦氏说了半句,却意识到凌慎之目光大有深意。
她心中猛地一跳,立时便改了口,“哦,我再与先生说说小女的起居,好让先生斟酌药量。”说着回头又吩咐孙妈妈,“你先跟胡嬷嬷一起回去照顾姑娘,我稍后便回。”
孙妈妈会意,邀请胡嬷嬷一起回正屋,“咱们先去看蓝妃吧,凌先生开方的时候不喜跟前人多,有太太在这里就够了。”
胡嬷嬷目光微动,却没说什么,带上王府众人离开了耳房。
这边秦氏透过大开的房门观察外头,见院中仆妇都在远处走动,才焦急问道:“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凌慎之微微欠身:“单独留下夫人是在下失礼,只是这府里的人不知谁可尽信,只好如此……夫人,令爱不是热症,乃是中了热性毒物的症状。”
“什么?!”秦氏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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