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这时却已经缓了过来,嘴角边虽然在流血,但却露出了一抹说不清的冷笑,“这个姓周的,有意思,有意思啊!”
刚刚坐进了车子里,许小亮不由兴奋的大呼,“周哥,痛快,痛快啊!什么几把黄老板啊,我看,黄鼠狼还差不多!这个狗日的,不就一开黑煤窑的嘛!神气什么啊!”
席军却没有许小亮这么肤浅,眉头微皱,“小北,这黄鼠狼可不是寻常人啊。你这样,这……”
或许是受了许小亮的影响,席军虽然对黄老板有几分忌惮,但却情不自禁的也喊起了‘黄鼠狼’。
周泉北点燃了一颗烟,淡淡一笑,“军哥,小亮。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这时,王大富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车子边,苦着脸道:“周少。”
周泉北之所以不让许小亮立刻开车走,就是在这里等着王大富,眼见正主过来了,周泉北笑着丢给他一颗烟,笑道:“大富。你很不错。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好好干。”
王大富怎的能不明白周泉北的意思?忙拍着胸膛保证道:“周少,我这人嘴拙,您,您就看我的表现吧。”
周泉北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示意许小亮开车,很快,三菱越野车,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回到萍州,已经是傍晚,许小亮非要咋呼着请客,周泉北却是没有这么多时间,只得让王大狗和席军陪着他,去猫眼巷单练。
而周泉北则是对张大军耳语几句,张大局连连点头,开着三菱越野车,迅速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周泉北则直接来到了学府路的公司,开着那辆黑色的帕萨特,拨通了老周的电话,把下午的事情,对老周汇报了一遍。
老周那边有些沉默,却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道:“这事儿我知道了。明天,你去上学。要不然,你妈哪里,我可保不了你了。”
周泉北不由一笑,直接驱车来到了3号别墅。
刘明高心情不错,正戴着老花镜,在院子里摆弄一盆高大的仙人掌。
仙人掌上还有些碎雪,似乎有点萎靡,不太适应这寒冷的气候,但枝干,却依然高大。
周泉北赶忙搬了个小板凳,笑嘻嘻摆在了刘明高身下,又服侍他老人家坐下,笑道:“干爷,今天兴致这么好?这东西,是墨西哥货吧?”
刘明高推了推老花镜,“这是谁啊?啊!我怎么都不认识了?怎么?洋人的天,都比我们华夏的蓝么?”
周泉北不由苦笑,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对周泉北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深为不满。
对此,周泉北当然理解。
毕竟,当年在半岛战场上,我军与米军的交锋,那可是惨烈至极啊!老爷子有多少战友,同僚,年纪轻轻,却都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说是血海深仇,那也不为过啊。
看着老爷子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周泉北忙笑道:“干爷,这话是咋说的来着。米帝的天,凭啥就比咱们的蓝啊。我这不是去挣他们的美刀了嘛。干爷,您想啊,米帝财大气粗,有的是钱,咱们不挣白不挣不是?”
前几天,周泉北回来的时候,并没来得及跟老爷子深谈,只是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工作’,此时,当然得补上。
刘明高一听这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把老花镜摘下来,看了周泉北一眼,“哼。你小子,就是会油嘴滑舌。怎么啦?捅破了天,就想起我老头子啦?”
周泉北赶忙一笑,忙掏出一颗烟,伺候老爷子点上,自己也点燃一颗,这才笑道:“干爷,我就知道,啥事也瞒不过您。今天这事儿,我有点冲了。先来给您承认错误。”
虽然与老周是嫡亲父子,但事实上,以老周的性子,周泉北想要跟他深入交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刘明高却不同,爷俩儿这是忘年交,老爷子上过战场,搞过经济,干过人事,熟读史书,胸中沟壑何止万千?
两人虽不是亲爷俩儿,但却胜似亲爷俩儿。
很多事情,不管是好是坏,周泉北都乐意与其分享。
此时,听到周泉北刚回来就来这边请示汇报,刘明高的脸上这才见了笑意,淡淡的嘬了一口烟蒂,“哼。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泉北一笑,忙将三哥的事情,对刘明高叙述了一遍。
刘明高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蒂,眉头也皱成了‘川’字型。
他思虑片刻,这才道:“小北,你说的那狄三,是做什么营生?怎么会跟他这黄鼠狼牵扯上?”
不经意间,老爷子立场已经分明。
周泉北忙解释道:“干爷。狄三有几处沙场,平日里主要做建筑原料。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是想搞个煤矿,这才……”
刘明高闻言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小北,这种人,你怎么会跟他有接触?”
对于老爷子,周泉北也不隐瞒,直接将危难之时,从三哥哪里拿钱的事情,对老爷子叙述了一遍。
事实上,周泉北之所以会为三哥强出头,一方面,是因为当初的情分,但另一方面,却也并不是意外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毕竟,萍州的水,浑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必须要加速进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