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宁与赵天戟,以及洪广平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昌文柏正一身黑衣地站在那里,除了俊脸憔悴一些,难得精神极好。
陆莫宁朝着昌文柏点了下头,就看到昌文柏的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亮了起来,几乎是动作极快地越过陆莫宁走了进去,只是越过之后,转过身,又朝着陆莫宁深深鞠了一躬。
陆莫宁站在那里,许久没开口,大概过了一炷香,或者更短,裴晁红着眼圈走了出来,走到陆莫宁面前,戴上准备好的兜帽,随着他们走了出去。
随后,整个宁州府的百姓,就看到不知何时,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郎,一身素白地站在最繁华的街道正中央。
在众人诧异不解的围观的时候,少年郎苍白着脸,突然将身上的披风的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写满了鲜红字迹的白衣,那一字一划,鲜红的字迹,让众人一愣,就看到少年郎额头上绑上一个冤字,竟是就那么跪了下来。
对方一个字未言,却是开始三步一跪,往前而行。
那一声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久之后,才有人猛地惊醒过来,开始随着那摇摇谷欠坠身子骨孱弱的少年郎,喃喃念出对方后背上所写,竟是一份泣血的状纸:“草民裴晁,乃十五年前江栖镇裴家……”
随着有人一声接着一声的念出来,当念到对方为了不惜替家人报血仇,不惜男扮女装混入昌府……
最后到血刃七位通缉犯,只为了让人重视到当年那场冤案,众人已经红了眼圈……
到最后,当看到幕后之人,竟然是薛家家主薛训庭时……
众人傻了眼,都傻了,这怎么可能?
薛家主怎么可能会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
这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可就在这时,众人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径直走到了满头鲜血的少年身后,隔了几步的距离,竟是随着少年三步一跪,模样虔诚而又沉默,让众人怔愣之下,认出这人竟是州衙的昌捕头时,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众人本来不信,可随着昌文柏的加入,众人傻眼了……
当念到当年江栖镇的县令昌荣欢被薛训庭以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不得已误判时,不知何时已经早就等在途中的昌荣欢,摘下了乌纱帽,从身后走了出来,也一步步跟在了身后。
一时间……街道两旁,明明站满了围观的人,却皆尽哑然失声。
众人就那么呆呆瞧着为首的少年郎,三步一跪地朝着州衙的方向而去,愣是那么看得红了眼圈,他们瞧着娇弱瘦小的少年郎,有心肠软的,泣不成声。
十五年前,对方不过是五六岁的稚童,却背负血海深仇,男扮女装,隐姓埋名……
如今瞧着昌知州,他们哪里还不懂,怕是……当年这事,竟是真的。
一时间,众人声讨薛训庭,支持裴晁的声音此起彼伏,竟是一时间,让整个宁州府万人空巷,同仇敌忾。
消息传到薛家,薛训庭刚好拿到宗列传来的消息:人皆失踪,下落不明。
八个字落下,让薛训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匆匆而来的管家禀告外面的情况,薛训庭浑身一僵,颓然坐回到位置上,久久未能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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