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手段也太过残忍了些, 按照那三个人所犯之罪,斩刑绝对是没跑了,他完全没必要还需要手上沾血来杀人,只需要来报案就好了啊?
陆莫宁也对这一点不解:“先去查吧,也许是本官猜错了也说不定。”
而事实证明, 陆莫宁不仅猜对了,还一举直接破获了十多年前的几桩无头悬案,对比下来,抽丝剥茧,竟然除了那三位确认的,以及假王庆, 另外三人竟然也都是……
昌文柏带着几个衙役奔走了几天几夜,等完全确认了之后,一个个脸上完全不见疲倦,都是欣喜:“这陆大人太厉害了,竟然只是因为这假王庆,能推算出来其余的几个也可能都是要犯,这十多年前的杀人案,都多少年了,这下子知州大人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一连破获了几桩案子,这报上去,指不定明年知州就能升迁啊。
昌文柏神色淡淡的,可细看之下也能看出他很高兴,他当年之所以想要当捕快,就是想为民伸冤昭雪,如今能破获,他抹了一把脸:“别废话了,赶紧把这些人犯过的事,都整理出来,说不定陆大人能从中找出什么端倪,将那幕后真凶找出来。”
衙役道:“还找什么啊捕头,这可是做好事啊,干脆直接不查了得了……行行行,捕头说得对,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衙役被昌文柏看了眼,吓了一跳赶紧去继续办案去了。
一连破获几桩旧案,最高兴的莫过于昌荣欢,他想到自己即将升官发财,得到消息,当晚就设了家宴,比陆莫宁来的头一晚还要丰盛,还将陆莫宁迎上了上宾:“陆老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这杯酒,一定要喝,不喝就是不给老哥面子!”
坐在下首的洪广平差点没把手里的酒水泼到对方脸上:狗官,白瞎了这么多好事都让他赶上了,好气啊。
不过想到接下来对方被陆莫宁坑的事,又强忍了下来,让这狗官再多得瑟几日,等裴氏女一案的事爆发出来,够他好好喝上一壶的!
昌文柏来得比较迟,他走进来时,洪广平就感觉对方今晚上感觉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瞧着这昌公子冷冷淡淡的,此刻却是眉眼都掩不住的温情,让洪广平觉得奇怪,往后一瞧,就恍然大悟。
昌文柏身后跟着一个柔弱的女子,双十年华,被身边的婢女小心搀扶着,抬起的帕子遮了半张脸,到了膳堂,上前一步,俯身行礼见过昌荣欢、昌夫人,随后就是陆莫宁。
她一直垂着眼,温婉恭顺,刚行完礼就被昌文柏扶到了位置上,态度亲昵。
陆莫宁以为按照先前昌夫人怒斥昌文柏让他纳妾,对这少夫人应该横眉冷待才对,未曾想,昌夫人竟是对待少夫人极为热情。
从这晁非衣落座,就开始指挥昌文柏替她打点一二,让昌文柏先是诧异之下,随即眼底闪着亮光,大概是以为昌夫人终于想通,不愿意再逼他纳妾了。
陆莫宁事外人却看得分明,从昌文柏的反应来看,这昌夫人先前对这晁非衣绝对冷冷淡淡的,如今反常,怕是有妖啊。
陆莫宁心底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与昌荣欢推杯换盏到一半时,昌夫人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朝着还专心对着晁非衣低眉温言的昌文柏道:“柏儿啊,为娘算过了,后日是个即日,是下聘的好日子,虽说是纳妾,但徐家的姑娘到底是大家闺秀,为娘是打算按着娶正室的三媒六聘来迎娶进来的,你应该没意见吧?”
昌文柏原本还温润的眉眼冷凝下来,难以置信地抬眼,半晌才怔然道:“母亲,你说什么呢?什么纳妾?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
“柏儿,什么说好了?为娘说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好在非衣识大体,已经同意你纳妾,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娘这是为了自己吗?这是为了我们昌家……你爹也同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
“母亲!”昌文柏骤然将木箸拍在桌上,大概是觉得自己莽撞了,声音压得低了些:“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根本就是……”
他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像是会想到刚刚昌夫人说了什么,他一怔,眼底闪过错愕,猛地偏过头,看向苍白着脸,却神色澹然的女子,死死盯着,俊逸的面容上都是呼之欲出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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