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末尾落款的名讳时,黑蛇却是自己上了。
陆莫宁瞧着黑蛇蛇尾一甩,剑锋般凌厉力透纸背的一个“矛”字,愣了下:“这是你名讳的字?怎么这般……”陆莫宁瞧着黑蛇那个字,默默把“难听”两个字给吞了回去。
一个矛,一个戈,还真是……
好在黑蛇并未听出,收回尾巴,在陆莫宁拿着的白帕上蹭干净了,这才让陆莫宁将这封信卷成了一个圆形,放入了一个不到小拇指大小的竹筒里,用嘴巴咬着,看了陆莫宁一眼:只需三日,等我归来。
陆莫宁被这八个字说的一愣,眼睁睁瞧着黑蛇从窗棂口蹿出去,莫名的,认识黑蛇这么久,陆莫宁终于有种一人一蛇是真的融为一体的感觉。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孤独的一个人,身边没有能够依靠的,他能凭仗的就是他自己。
上一世,他憋了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个残废;这一世,他想要借助上一世的预知来改变一切,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与他并肩而行,给他依靠,这种感觉很奇怪,却莫名陆莫宁觉得胸口有些涨涨的,竟是哑然失笑。
窗棂外竹叶摇曳,映着那明媚惊艳的笑容,竟是世间难寻的殊丽姿容。
陆莫宁迟了一个时辰,再到主院时,按照先前那般站在了书房外守着,只是细听并未听到里面传来眠生的声音。
陆莫宁正奇怪眠生去了何处,这时,前方突然传来吵闹声,伴随着徐管事的急吼“还不快抓回去”“你们怎么办事的”“让庄主知道了少不了你们一顿板子”……
陆莫宁瞳仁一沉,身后书房的门扉在这时打开,江玉城快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陆莫宁抬步跟了上去。到了近前,管事、守卫看到江玉城,让开道,跟在江玉城身后的陆莫宁以为是江玉城带来的,并未阻止。
陆莫宁随着江玉城上前,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正给四五个守卫压在地上,还在挣扎的男子。
男子二十三四的模样,身着华服,这次因着墨发梳理整洁,露出了一张极为让人惊艳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眼下有一块不大的疤痕,生生破坏了这张极为出色的姿容。
男子疯狂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被死死按着,江玉城连忙过去,一迭声心疼的“阿生”,随即就推开守卫,呵斥他们怎能这般粗鲁,就把男子给抱住了。
疯男子看到江玉城靠近,嘶声的尖叫更加刺耳,挣扎的也愈发的厉害,张嘴就要咬,守卫正要将这疯男子给从身后砸晕,却发现有人动作更快。
一双修长的手指快速捏住了疯男子的下颌,将一块洁净的锦帕塞进了疯男子的口中,阻止他继续伤人。
江玉城愣了下,抬眼,就看到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逆着光站着,清亮的视线无辜纯善,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弯了弯,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殊丽的姿容惊艳落入眼底,让江玉城竟是忘记了反应:“庄主,你……没事儿吧?”
江玉城这才反应过来,勉强回神,拦腰将还在发疯的男子拦腰抱起:“还不赶快去唤大夫过来?”
说罢,才对陆莫宁笑笑,“这次多亏了你了,阿宁对不对?我先送阿生回去。”
陆莫宁道:“我跟庄主一起吧,我家里以前也有发疯的,后来用了药好了,一直都是我照顾的……”
江玉城听到“用了药好了”,眼睛一亮:“当真?”
陆莫宁颌首:“是啊,当时吃了好久的药的,只是庄主别怪我多嘴的好……”
“怎么会?既然如此,阿生也跟着过来吧。”江玉城做戏做全套,既然痴情人设都摆好了,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当着众人的面不管这疯夫人,抱起来就往东院而去。
陆莫宁跟在身后,一双眼黑黑沉沉的,敛下了眸底的暗色。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疯夫人开了一剂药,直接喂下去之后,这疯夫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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