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栖镇为何是烂摊子,原因有二。
一则是穷苦,这江栖镇地势不好,常年干旱,收成不好,自然也就富裕不起来;二则就是穷山恶水多刁民,这刁民多了,自然也多匪患,打家劫舍为恶不做。
他当年身在军营,并不在意这小地方,不过不代表他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后来他登基了之后,了解这地方之后,本来那时他都打算派兵来直接震慑剿匪,随后找个有才的治理,可谁知道……
黑蛇想到这,周身的寒意骇人,蛇眸幽幽泛着红意。
陆莫宁本来正观察这州府的情况,就感觉周身一冷,转过头刚想问黑蛇怎么了,就感觉黑蛇突然一蹿,就蹿到了陆莫宁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道疾风袭过,竟是桑培去而复返,就看到陆莫宁肩膀上爬了一条黑蛇,迅速就直接徒手去抓。
黑蛇反应也够快,直接蹿过去,可桑培动作也快,等陆莫宁回过神,桑培与黑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莫宁:“……”
陆莫宁倒是也不担心黑蛇,桑培手脚虽快,还不一定能追上。
他干脆原地找了个茶寮坐下,打算等他们自己回来。
他喝了半盏茶水,一人一蛇还未回来,倒是不远处,却传来动静。
陆莫宁抬眼朝着动静看去,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正踉踉跄跄地朝这边扑来,对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颇为狼狈。
而他身后,则是追着几匹马。
为首的男子,一袭靛蓝色华服锦袍,眉眼俊逸,姿容不俗,瞧着前方那跌跌撞撞跑着的身影,眼底都是浓烈的疼惜,沙哑着嗓子喊道:“阿生,莫要跑了,仔细伤着自个儿。”
那前方的身影充耳不闻,直到撞到了茶寮前的一个卖折纸扇的商贩,被绊了一下之后,摔倒在地,伤到了腿,有血流了出来,还在继续往前跑。
那商贩好心前去搀扶,被男子惊慌失措、疯疯癫癫的给打了几下,凌乱的发髻散开,露出一双恍惚惧怕的双眼,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断恐惧的推拒着那商贩。
那商贩不甚被推倒在地,骂了一句,抬手就要打:“原来是个疯子,真是……”
商贩的手腕却被一只手给攥住了。
制伏住他的正是先前骑着高头大马的俊美男子,他不知何时翻身下了马,挡在了疯男子面前,皱眉:“你做什么?”
商贩被对方吓了一跳,连忙告罪:“江、江庄主……小的这是不小心……”
“滚!”被称作江庄主的男子一把甩开商贩,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他身上。
商贩不敢多言,连忙收拾被疯男子撞坏的油纸扇。
男子这才转身,目光温柔地蹲下身,对疯男子苦求道:“阿生,跟我回去吧,你神志不清,莫要再乱跑了,当心伤到自己了。”
疯男子看到他,嘴里发出凄厉的声音,只是说不出完整的话,像是不认识对方般,不住地往后退,疯疯癫癫的开始扑打男子,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响。
男子被疯男子抓的脸上都是血痕也不还手,只是眼底都是浓烈的伤心,看得人观之不忍。
最后疯男子被男子随行的一个家仆给敲晕了,男子还斥责了对方一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疯男子抱起来,抱上马之前,歉意地朝着四周的人勉强笑了笑,一张俊脸惨白,这才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