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暮生,都是我错。”他斟酌了一会儿,最后涩然开口道:“你走吧。我不拦了,成不成?别哭。”
“哈哈哈哈——”
顾疏愣怔两秒,果断地扯住他手拉到有阳光的地方站定一看,殷朝暮干净的脸上,哪里有泪痕?倒是唇角弯弯,笑意浅淡。
顾疏:“……”
殷朝暮:“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但是……”他伸手摸摸顾疏的刘海,“你跑过来时真的很可爱。刚才一直待在客厅听壁脚呢吧?”联想到顾疏气势汹汹走出去,其实心情忐忑地听自己动静,他就忍不住唇角咧的更开。
顾疏皱着眉:“可爱?是搞笑吧?你开心了?”
殷朝暮一秒反省自己的错误,“抱歉,我不该笑。”顾疏没说话,转身就往楼上走,知道这家伙大概恼羞成怒,殷小龟赶紧追上去扯住人。果然一扯就扯停了步子,“你生什么气啊,该气的是我吧?”
顾疏偏着头不肯动:“那你故意晾着我,这就对了?”
殷朝暮叹口气,转向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理由,有些事就是不能做、做了就是伤,哪怕事后再道歉,还是抹不去。”
顾疏背影僵硬,殷朝暮握住他的手,开口却有着莫名的怅惘。他与顾疏两人彼此相爱,但前世一路血染、今生前途未知,却也是事实。两人还只有二十多岁,感情却早已一身带伤。
“何必呢?顾疏,早知道今天会闹这么难堪,当初你又何必推波助澜、做下这一场局?”到头来输了的输彻底,赢了的却也不见得舒心。
他说到此,恍恍惚惚漫上一股悲凉,与顾疏的感情似乎从最初就荆棘满布。然而当两人披断荆斩断棘、一路趟过鲜血也要坚持走在一起后,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那样如释重负。
顾疏狼顾鹰视、争抢掠夺的性子,精于算筹、落子成局的习惯,都与他的人生信条与理想相左。就如今天这一场,落幕是因顾疏的退让与自乱阵脚而略显荒诞,但以他逐渐成型的天性,又能再退让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