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暮笑得非常软,又有点儿恍惚,陆维怪异地看了他两眼,打趣儿:“嘿,殷少,你说得这么有感触,我差点儿以为你自己也经历过这种事儿呢。说起来,你这种大少爷也能理解东子,真是挺奇怪的。”
殷朝暮摇了摇头,温和地说:“没什么奇怪的,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不识好歹。”
陆维只当他随口一说,并不放在心上。他还记之前殷朝暮要洗澡,便去浴室给他调好水温,又晾了一杯热水放桌上,才披上衣服道:“殷少,我去医院看看东子姐姐,顾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洗完澡安心睡一会儿。”殷朝暮点点头,他不放心地又添了一句:“那什么,我知道你喜欢喝咖啡,但现在喝那个不好,给你晾了一杯热水,渴了就喝水。”
殷朝暮取了衣物进浴室,将衣服一层层脱掉,看着镜子里干净的身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昨晚顾疏虽然烧了脑子,但其实动作并不算粗鲁,他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且之后也帮他清理过,除了下身还是有点儿怪怪的,整体来说,昨晚彻骨的疼痛并没有留到今天。
可他还是觉得没洗干净。
就像有什么东西虽然已经被洗去,但那份感觉却一直存留在自己身体里。
昨晚被强行打开身体的屈辱,及不上躺在顾疏身下这件事本身的违和感来的强烈。
拧开花洒,水流倾泻而下,殷朝暮仰着脸一动不动站了很久。水声中似乎听到外面有警笛的声音呼啸而过,但他没有留意。等整个澡洗完都接近中午,陆维晾的水已经凉了。他躺到床上,想着一觉醒来,大概顾禺就会回来,却不想醒来之后看见的不是顾禺,而是王冬晨。
这是自从那天王冬晨进了她姐姐病房后,殷朝暮第一次再见到这个当初有点儿皮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儿,短短几天里,他整个人就好像脱胎换骨,变得不那么爱笑了。这两天他们各自都发生了些不太好的事,此时见面,竟一时没人开口说话。
王冬晨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嗓音有种撕裂的低沉沙哑,就好像一根弦被崩断后那种感觉:“陆帅说你病了,是么?还好,没有发烧。”
殷朝暮默然无言。之前的东子大大咧咧,也从不会操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显然这几天照顾他姐姐让这个男孩儿改变很多,反而让殷朝暮有些不熟悉起来。
他接着说:“殷少,之前多谢你帮我了,我妈来让我道个谢。那两天慌了神儿,一直没缓过劲儿来,这不我姐姐没事了,就过来看看你么。”
殷朝暮点头:“不用这么见外,你姐姐……嗯,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