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头应了声，见阿乾表情里还带着几分晦涩，她却是直接上前抚摸上了他的发顶，眼神里满是柔和的安慰。
“阿乾，长公主其实也是一个极不容易的女子。”
慕仲乾嗯了一声，低着的脑袋，让慕烟绯看不出她的表情。
慕烟绯微微叹口气，却是接着道：“当然阿姐说这些，也不是让阿乾一定要接受长公主的。阿姐只是想让阿乾多一个疼宠阿乾的人。若是长公主做不到，那阿乾不认她便罢了。若是她待阿乾，极好极好的，也算是全了这些年来，阿乾受过的那些孤苦伶仃的苦，你说对吗？”
慕仲乾低着头，半晌都没有开言。
慕烟绯也不催，只任由阿乾想个清楚。
许久，阿乾这才轻舒了口气，抬头看向慕烟绯，眼神里是慕烟绯熟悉的明媚笑容：“阿姐，阿乾若是认了长公主，日后就极少能见到你了吧。”
毕竟陪长公主的时间，定要长些。
慕烟绯却是没有这个担忧，因为，她早就想好与战王和离。女子和离本来就是让娘家极为没有脸面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想留在这个京城多久。
她想，既然心已经没有了栖息的地方，不如就你走吧。
漂泊为生。
反正她也有钱，缺的便是，说走就走的勇气了。
只是这话，不能跟慕仲乾说。
所以慕烟绯面色不变，只是笑着敷衍道：“阿姐已经嫁到了战王府，阿乾本就很少能见到阿姐啊。”
是这样没错，可总觉得，阿姐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慕仲乾想了半天，也研究了阿姐半天的表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长公主是在晚上到的，到的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
战王跟慕烟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睡下了，慕烟绯其实已经睡熟了，只是被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打量着黑暗的周围，只是还没等眼睛习惯周围的黑暗，就听到战王磁性的声音，轻声道：“睡吧，没事。”
慕烟绯低低的嗯了一声，睡意来袭，就直接睡了过去。
战王不知何时离去的。
等慕烟绯猛然间惊醒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他蛊惑了。
若是没事，他怎么会在深夜穿上衣服离去？
这里是法源寺，也没有他那些娇花美妾。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慕烟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睡不着了。
睡不着，她也不下床，只等着战王回来。
直到半个时辰后，战王才裹着一身寒意，从外面走了进来。
慕烟绯下意识的便是闭上了眼睛装睡。
战王站在床边，也不上床，只是站着。隔着夜色，慕烟绯甚至不知，战王此时是不是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终于，战王动了。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脱了衣服，上了床。
奇怪的是，他那一身寒意，此时竟然只像是错觉一般。
因为，靠近她的身子的那样的热度，慕烟绯知道不是错觉。
所以，站在床边这许久，只是因为战王想要把身子暖热一点，才上床？
他其实是怕，他身上的冷意，会把她吵醒？
这般想着，慕烟绯竟然觉得，心脏微微跳动了起来。
她紧掐着指尖，咬着嘴唇，却是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也许是战王知晓，她没睡着，故意做戏也有可能，不是吗？
这般想着，慕烟绯也不准备装睡了，她背对着战王，直接出声道：“长公主来了？”
战王身子一动不动，就连声音都没有半点起伏。
像是当真一点也不意外，慕烟绯没有睡着。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又接着解释：“今日她来的太晚，你不去接，也无碍。”
慕烟绯嗯了一声，却是再也没有说话。
但她知道，她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因为似乎，她当真想对了，战王是因着她装睡，才故意做那样的小动作的呢。
寂静无言，慕烟绯却再也没有睡着。
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在看什么。
只知道，意识昏沉被人挟持着，往外跑的时候，整个人上下被颠的异常胃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