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出来好了,我们杰米诺家族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口气真大,是硬骨头喔。”女孩话语中带着近乎天真的俏皮,暗夜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接触风华的目光,仿佛那是一个看一眼就再也万劫不复的黑洞。
“我喜欢硬骨头,只是不知道你到底能坚持到哪一步了。”
风华口吻轻柔,手指雀跃地在刑具上流转。
“听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吗?善于解牛的人顺着牛的筋腱骨骼,可以将一整头牛完整地剖开,不用损伤刀具分毫,我一直很怀疑这则寓言的真实性,不如,我们来试试看?”
风华抽出一把细长而尖锐的刀子,两侧有着深深的放血槽,韦斯特身体有些颤抖,他是杰米诺的三当家,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威胁的语气和他说话,不,这个女孩说的话并不是威胁,她是真的敢这样做啊。
“啊!”
彻骨的惨叫在暗夜刑堂响起,鲜红的血液溅在雪白的墙壁上,昏黄的烛火跳动,一个扭曲的影子不住地挣扎着,远远看去好似一只奇怪的长虫一般扭动着身子。
“凌迟,你听说过吗?三千六百刀,三天三夜,听起来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呢,你说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女孩轻柔的声音在阴森的刑堂中回荡,似是驱散了地下隐隐的雾霾,又像是带来了更浓重的黑暗。
此时,本应该一直跟在风华身边的莲风正在病房的病床旁,看着白豹的目光带着不解。
“我不需要。”莲风的声音带着冷硬,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早就会被白豹嗤之以鼻,获救了还这样唧唧歪歪,真是够矫情。
但男人却知道,那些矫情的女人中绝对不会包括莲风,女孩是真的不希望白豹挡在身前,或许对她来说,死在少主怀中反倒是宿命一般的最好结局。
“呵,我知道。”
“我不会感动,更不可能爱上你。”
若是到此刻莲风都看不出来白豹的心思,那她就不是感情迟钝而是白痴了,但就算知道,女孩也不会有丝毫动容,从她被暗夜收养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就属于暗夜了,而从遇到少主的那一天,她的思想,她的所有都是少主的,不可能再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如果你觉得不值,我的命随时可以还给你。”
莲风手指捻起桌上的水果刀,刀柄朝向白豹。
“用它,杀了我,我不会抵抗。”
“嗤。”白豹拨开刀柄。
“豹爷我不喜欢玩什么英雄救美的桥段,更特么不准备让你报恩,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可笑,我如果想要你的性命,当初就不会救你。”
“你要什么。”
莲风冷清而自持地开口,没有丝毫感动,她所有的感情都留在了那一个人身上,或许会被白豹的举动触动,但却不会因此而爱上对方。
听到莲风的疑问,白豹眼底浮现淡淡的伤感,是啊,这就是一个死循环,爱上的人不爱我,反而去追寻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妈的,豹爷最讨厌看偶像剧了。
“滚滚,看到就厌烦,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真以为豹爷多喜欢你似的,我要是找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不必找个母老虎。”
白豹挥挥手,似是赶苍蝇一般赶着莲风,眼底换上不耐烦的神色,好似刚才的伤感不过是莲风的错觉。
女孩站起身,将手中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扔在了桌子上,深深地看了眼白豹。
“我的命,随时给你。”
白豹宁愿莲风说她的人随时给他,真是可笑,越来越像那些婆婆妈妈的泡沫剧了。
白豹翻了个身,将头朝向另一边。
“快滚,少在豹爷面前碍眼。”
莲风鞠了一躬,这是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但却不代表感激。
病房的门被合上,白豹转过身,鼻尖还萦绕着女孩身上的味道,正如莲风对风华的味道记忆犹新一般,白豹也一直记得莲风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总是带着血腥味。
大门重新被打开,白豹正准备开口就骂,却忽然在看见来人后生生止住。
“小六子,你来干嘛。”白豹的语气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虽然面前这个被称为小六子的男人是白豹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属下。
“豹爷,你就这样放她走?她甚至不知道你……”
“闭嘴,我豹爷的行为还需要你指手画脚?多事!”
小六子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却终究有些不甘心。
“豹爷,她根本不知道您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呸,豹爷做事还需要别人知道,小六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向来在外人面前铁血无情的小六子忽然眼眶红了一圈,在白豹面前似是孩子一般委屈。
“豹爷,我、小六子替您不值。”
“傻蛋,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值不值,尤其是感情的事,如果是之前,豹爷我就算掳都要把她掳来当我的压寨夫人,但现在我就是一个废人,还有什么资格。”
小六子狠狠地抹了眼泪,通红的眼眶却杀气斐然。
“豹爷,您不是废人,一定会好起来的,谁要是特么敢说您是废人,我小六子把他剁成七八块,让他每一块都再也开不了口。”
白豹用右手拍了拍小六子的脑袋。
“行啦,你小子就别在这里表忠心了,等豹爷出院,白豹堂就准备交给你。”
这明明是件好事,小六子却露出骇然之色,好似白豹让他立刻去死一般,男人立刻跪倒在地,一个接一个地叩头,声响若雷,血红的印子让小六子眼睛都被糊住,几乎看不清东西,他却依旧执着地磕着头,似是求白豹收回刚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