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就这样,我们走了,”徐父牵着徐母的手,“好好照顾青川。”
徐父徐母走了之后,徐君莫就把电脑搬到了卧室,陆青川睡得很熟,徐君莫偶尔抬头看看他,见人没有踢被子后复又低下头专心处理工作。
陆青川生病了,他不可能丢下人去公司,方杰也请假,很多事情他只能让公司的几位高层一起商量做决定,有解决不了的再发给他,他通过电脑遥控解决。
一人睡觉,一人工作,两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静谧的下午,期间徐叔曾敲门进来询问过晚餐,在得知做得清淡点后就关上门离开了,等到陆青川醒来时,晚餐刚好做好。
“醒了?”徐君莫看着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工作上前,轻轻捏了捏对方的鼻子,将人扶起来,“嗓子还疼吗?”陆青川摇了摇头,“好……好多了……”“晚饭已经做好了,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宫保鸡丁,穿好衣服我们下去吃饭。”
“身上……难受……”陆青川看着他起身去拿衣服,小声道:“想洗澡……”徐君莫:“……”陆青川发高烧,徐君莫怕他受凉给人盖了好几床被子,硬生生把人捂出了一身汗,后来又哭了一场,脖子之间全是黏糊糊的汗水和泪水,刚开始他人状态还不太好,浑身难受,没注意这些,现在随便动一动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见徐君莫不说话,陆青川有些急了,拉过对方将自己的手凑上去,“都……都臭了……不好闻……”“好好好,”徐君莫无奈的笑了笑,“我们洗澡,可是如果没吃饭就洗澡,青川的胃会受不了的,我们先下去吃饭好不好?吃完饭再洗。”
“好……好吧……”陆青川纠结了两秒后点了点头,闻言,徐君莫赞赏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却没想到摸到了一手的汗湿。
徐君莫:“……”“咳咳!”面对陆青川委屈还略带控诉的目光,徐君莫难得的尴尬起来,抓过一旁的衣服迅速给人换上,“赶紧穿好我们下去吃饭,不然徐叔该上来催了……”
第28章青川番外(一)
这是一片平民区,位于Z市最偏僻的一角,政府本来计划将这里改建为一处疗养院,可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市长就因贪污获罪入狱,新市长上台后将一切都推翻重置,这个计划也就被搁浅了,久而久之,这块区域就无人问津了。
这里建筑陈旧,全是低矮破旧的平房,治安极差,住在这里的,不是七老八十无依无靠只能守着低保过日子的老人,就是从外地到这个城市谋生的打工仔,渐渐地,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也住了进来,本来治安就不好的地方变得更加乌烟瘴气了。
李强和王丽,一对从农村来到这个城市的小夫妻,也住在这里。
李强和王丽没多少文化,一开始,两人怀着雄心壮志来到这个城市打拼,满心以为能靠自己的双手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在这个科技发展极其快速的城市,根本就没有他们这群人的立足之地。
在三番两次找工作被拒,小两口在花完身上所有的积蓄后来到了这个地方,租了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间落脚。
每天都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渐渐地,李强的脾气开始暴躁,学会了酗酒,和社会上的一群混混称兄道弟,最后,他染上了赌博。
王丽看着丈夫一天天的颓废堕落,哭过劝过闹过,然而李强这个人渣,在再也借不到钱来赌博之后,将注意打到了自家老婆的身上,将她送给了放高利贷的老大!从此之后,王丽性情大变,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人,变成了烟花之地的女子,天天周转在不同的男人之间。
“砰!”酒瓶碎裂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响起,李强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衫,顶着一头杂草般的头发,面色狰狞地掐着面前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老子再问你一遍,你他妈把钱藏哪儿了?!!”他面色通红,眼里全是疯狂。
王丽被他掐得双眼翻白,不断地挣扎,李强见人已经快不行了,松了松手,王丽一下瘫坐在地,双手扶着脖子咳得撕心裂肺。
“说!”“咳咳……咳……”王丽好不容易顺过气,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涂得鲜红的唇扯出一抹讥讽的笑,“钱?什么钱?不是都已经被你花光了吗?你个靠老婆出卖身体才能活下去的软蛋……”还没说完的话消失在清脆的巴掌声里,李强红着眼,鼻孔不断喘着粗气,“好啊!嘴巴尖了不少啊,是不是那些大老板让你太舒服了,舒服道你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嗯?”说着,他伸手撕扯着女人身上的衣服,嘴里不断说着污言秽语,“老子这就让你记起来!记起来你是谁的女人……”女人的哭喊,男人的怒骂,从这间狭窄的房屋传出,然后,一点点的消逝在空气中,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住在这种地方,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所有听到动静的人,都只是带着麻木的表情,自己做着自己的事。
三个月后,王丽在酒吧晕倒,被人送到了医院,醒来后,得知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王丽惨白着脸摇摇晃晃地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他们租房子的地方。
李强正跷着腿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见人回来,扯着嗓子就吼:“妈的你死哪儿去了,老子快饿死了,赶紧给老子做饭!”王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半天后才道:“我怀孕了,医生说三个月了。”
“什么?!”李强手里的酒瓶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打了!”许久之后,李强回过神来,就说了这两个字。
“李强,你到底是不是人?”王丽看着他,没有发火,只是不断的流泪,“那是一条生命,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李强看着她嗤笑,“你一天睡那么多男人,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的种?就算他是,老子也不会同意你生下他!与其养一个不知道流着谁的血的杂种,还不如把那点钱给老子赌两把,说不定还能翻本……”王丽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一片心灰意冷,她再也不认识这个人了……“我不会拿掉他。”
“什么?!”李强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再说一遍?!”“我不会拿掉这个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
“好!你很好!”李强咬牙切齿,“行啊,随便你,不过你别妄想老子会拿出一分钱!”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从那以后,李强便很少出现了,偶尔回来一次,也只是对她冷嘲热讽,王丽也不去管他,去找了自己几个在酒吧的朋友借了点钱后安安心心地在家养起了胎。
七个月后,一个瘦小的男孩呱呱坠地,王丽看着襁褓里还未睁眼的孩子,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她给孩子取名“青川”。
渐渐地,孩子慢慢地长大,王丽手上的钱也已经花光了,可是孩子还需要奶粉,尿布湿……这一切,都是需要钱的。
最后,王丽没有办法,只能重新干起了老本行,可是,那些大老板知道她生过孩子后,都不再找她了,王丽只能一个酒吧一个酒吧的跑,只要对方有钱,不管多老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她都陪。
她出去上班的时候,孩子就一个人在家,有时候没东西吃,哭得撕心裂肺,还是几个邻居见孩子哭得太可怜,撬开了门给孩子喂了点奶粉或米汤。
就这样,小青川在领居的接济下,一点一点地长大了。
小青川一两岁的时候,已经会爬会走了,王丽怕人走丢,每天出去之前都会放点面包在桌子上,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吃,然后把门锁上。
那时候的小青川,面黄肌瘦,整个人严重的营养不良,不过身体再怎么不好,他至少没被打过。
可是,等到李强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小青川还小,可是他本能的讨厌面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爸爸的男人,只因为他凶狠厌恶的眼神和满身挥之不去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