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如有些气愤, 果然是个男人都经不住女人这般的挑逗么?不知道方才锦翌珲是不是也曾被她撩拨得情难自禁。
不急, 你刚才不是说要喝酒赔罪么?温知如将桌上一整壶酒都推到了香盈面前,干了它!
在青楼想要给姑娘灌酒的恩客当然是不少的,可如眼前这位少爷这般直截了当的, 也是不多。
香盈的酒量也是这么多年来在这送往迎来的生意中练出来的,可刚才她陪着锦翌珲已经喝了不少, 这会儿猛地喝上一整壶,怕是也扛不住。
怎么?温知如看香盈迟迟未动, 语气更加严厉,本少使唤不动你?他甩出张银票拍在桌上, 喝了它,这就是你的。不喝, 以后你这头牌也不用干了!
香盈做了头牌这两年也是被人捧惯了的,城中哪个男人为了见她不是一掷千金, 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指不定还端端架子,哪还有人这样不给她面子的。
公子香盈身份微贱比不得公子您出身高贵, 我本就是是伺候人的命,您让我喝酒我不敢不喝,可您何必这般故意刁难?
故意刁难?温知如冷笑,你也说你是伺候人的,我不过是花钱让你陪我喝酒,这何时也算是刁难了?我倒要找老板来问问,这就是你们天香楼的待客之道?
温知如出手豪爽,随手就是千两的银票,何况又带着一个武艺高强的随从,老鸨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又何况他是客人,自己说是头牌也不过是个挣钱的工具,真把老鸨叫来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自己。
权衡利弊,香盈一咬牙端起酒壶
一壶饮尽,辛辣的液体刺激得香盈咳嗽连连,不过她还是扯出了一个笑脸,将酒壶翻转展示给温知如,公子,方才是香盈不懂事,如今这壶酒香盈已经喝了,还望公子海涵。
温知如压根不理会她的讨好示弱,刚才上楼时听这儿的老鸨说你精通舞技,那就为本少舞一曲吧!
刚喝了酒,香盈这时候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能坐稳都不容易,还要跳舞?
只是刚吃过亏香盈自然明白继续与他争辩捞不着好处,起身行了个礼,仅有舞无曲岂不单调?公子还请稍坐片刻,让香盈去叫一名琴师进来与我共同为公子献艺。
既然只是叫人又何必劳烦姑娘亲自去,随便使唤一个小丫头喊人进来就可以了。
是去叫人还是缓兵之计?温知如哪里猜不到香盈此刻所想。
香盈随机应变的能力也不错,转而又解释道:公子眼界如此高,香盈又怎么敢随意糊弄,今日香盈的衣裳并不适合舞蹈,还请给些时间去换一身舞衣,况且公子不是觉得香盈身上的脂粉味太浓?换了衣裳公子也能舒心些。
这一句确实说到温知如心上,她这身衣裳和香味自己实在消受不起,好,那本少就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香盈出了房间重新整了整衣衫,一转身又进了锦翌珲那间厢房。
她脸上带着酒醉后的潮红,步伐都有些不稳,三两步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姑娘!你还好吧?锦翌珲到底是个温柔体贴的,先一步扶住她,坐了下来。
香盈借势往锦翌珲身上一靠,一手抚着额头,多谢公子,只是喝了点酒不碍事,歇会儿就好了。
外面有人灌你酒么?今晚我已经给了银票怎么老鸨还让你去陪别的客人?
我们这些人还不都是看别人的眼色过活,哪有能随了自己心意的?就是今晚恐怕要怠慢了公子。说着香盈又举起了酒杯,我给公子赔罪。
别喝了。锦翌珲将她的酒杯拿开,嘴上虽然关心,可到底也不习惯被一个女子这样依靠着,我去喊丫鬟给你倒杯醒酒茶。说着,他已经转身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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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一刻钟,温知如当然是没等到香盈再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那女子这会儿在何处。
尤其夜深后,厢房外的客人渐渐散去,隔壁屋内两人的对话声也慢慢清晰起来。
香盈喝了几倍热茶下肚,自然是感觉好多了,心里对锦翌珲这位知书达理的公子哥越发有了好感。
接近四更天,锦翌珲也有了要回去的念头,可香盈又怎么会轻易放他走。
今晚原本是该香盈伺候公子的,不料却要受公子的照顾,香盈真的无以为报。此刻,她就站在了锦翌珲身后,纤纤玉指正恰到好处的按压着对方的肩颈处。
锦翌珲站起身,不露痕迹的避开了,时辰不早,姑娘喝了这么多酒,该早些歇息。
香盈不死心,整个人都几乎贴了过去:公子,让香盈伺候您
砰还不等锦翌珲有所反应,屋门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在一个黑色身影后,温知如手摇折扇,跨步而入。
他扫了眼前这个几乎就要挂在锦翌珲身上的女子,冷冷道:真是抱歉,打扰了你俩的雅兴!
香盈一看到温知如,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往锦翌珲怀里躲。锦翌珲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知如?!你怎么在这儿?
温知如从未笑得如此温柔:怎么?这地方锦公子来得,我就来不得了么?
当然当然不是锦翌珲自问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如此刻这般的狼狈,他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无法在温知如面前说出来,我是说,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这呃
香盈这时候自然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氛围,终于后退两步不再挨着锦翌珲身边。
原来还想着锦翌珲会不会怜香惜玉英雄救美,她也就可以顺水推舟成就好事,现在看来,情况好似不妙。
锦公子多虑了,我此番来只是来问问香盈姑娘,你收了我的银票,准备何时过来伺候我?
公子这如此尴尬的气氛,她说啥好像都不合适吧!
锦翌珲总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没一会也镇定了下来,走上前拉过温知如,知如,时辰不早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温知如甩开了他的手,锦公子找错人了吧?正所谓良宵苦短,都这个时辰,我要找的自然是香盈姑娘。我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锦翌珲眉头紧锁,这个情形下,本就是自己理亏,如今温知如又在气头上,自然是说什么都错,可就这样也不是办法。
锦翌珲朝着香盈暗暗摆手,后者也是个通透的,趁着两人僵持的空隙溜出了屋外,冷云也识趣的退出房去,为他俩关上了门。
知如终于没了外人,锦翌珲将温知如一把搂住,低声哄着,别生气。
温知如推开他,怎么?世子爷觉得有什么事值得我生气的?
知如,我也是为了查案,我和那姑娘并没有
世子爷是私事,我可不敢过问。
我错了,知如,以后去任何地方我一定先知会你。这个时候除了低头道歉,任何的解释都只能被看成是狡辩,先平息了眼前人的怒气才是重点。
世子太抬举了,知如我何德何能,敢过问世子爷的去处?
这是油盐不进死磕到底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