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烁蹙眉点头,抽了口烟,这种事儿没必要惊动警方,人反正是抓到了,我会和金家人去谈。
持械伤人是刑事罪,幕后指使也可以判刑。
自然有人会帮他们扛这个黑锅达子,和他们斗了这么久,你一点把柄都没抓到?
蒋达捂着脑袋没说话,脸上的横ròu一阵抽搐,显然头上的伤正疼着。
齐烁见他脸色也不忍再问,于是又闷头抽了起来。
将蒋达送回家,安抚好兄弟天已经蒙蒙亮,齐烁面色疲惫,乔柏辉当了一晚上的司机,这几天做得次数又太多,脸色也难看的不得了,回了家里,澡也没洗,两个人就躺在chuáng上补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乔柏辉说了一句:抓不到把柄,就只能栽赃嫁祸了你是不是这么想?
齐烁睁开眼看他:黑道这边的事儿你别cha手。
以前你希望我cha手cha得越多越好乔柏辉这般说着,语气隐隐提高了几分,含着笑。
你拿把刀丢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把你给捅了我更高兴。
乔柏辉嘴角的笑收了,深深地看着齐烁,小烁有必要吗?发财的机会大把,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走这条路?
齐烁翻身,把后背递给了乔柏辉。
乔柏辉沉默了一会,又贴了上去搂住了齐烁的腰,就像这几天的相处模式一样,整个儿将齐烁抱住,喃喃开口:其实这世上还有一个叫以势压人,你把生意做大了,资金雄厚了,没有本事的人自然会让路其实你知道的,金家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你非要走这条道,市中心的那批人才是你的对手,你非得这些小角色计较?
说完这段话,乔柏辉等了一会,又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又和我好了,说到底还是我给出了足够了利益,既然这样,打败金家人就真的有利益吗?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凄凉。齐烁低声开口。
我只是想你明白,既然你做事都是利字当头,那么金家人的价值绝对值不起你现在的付出,不如缓上一缓,再储蓄一下自己的力量,为新区的开发做好准备。
齐烁蹙眉想了想,抬手覆上乔柏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了,睡觉吧。
嗯。再好好想想。
齐烁闭着眼,想着乔柏辉这番话,又想起了当初沈立说过的话,说他做事太急,尤其是在扎根不稳的时候,一急就会露出马脚,说不定连现有的东西都会失去,如今再被人这么告知,他不得不自省一番。
或许真的有些托大了,以为重生就自傲自满无所顾忌,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
他如今做事还是略显激进,这样方式对有着未来记忆的他而言不是不好,可是他要对付的人却未必愿意跟着他的脚步走,金家人小心谨慎按着规矩办事,沈立和乔柏辉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实际上这才是符合这个年代的规矩。
自己却妄图去破坏这个年代的规矩,确实胆子大得有些过了。
追根究底,再往前想,自己当初是小混混出身,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凭着一股硬气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底层的痞气却一直没改过,后来虽然略有收敛,可到底还是喜欢直来直往的做事,虽然讨了上面人的欢心,却留了一屁股的债,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打手,别人握在手里的武器罢了,所以到了最后才会被人推出去顶了罪。
重生过来已经有三年,虽然说如今的自己成了发话人,可是行事习惯还是老一套的方法,欠缺稳妥,贸贸然就把自己推上了风口làng尖。
最近为了应付金家三兄弟的挑衅,疲于奔命不说,也劳民伤财,场子隔三差五出事,兄弟们也三不五时的见血,自我审视一番,这事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想到这里,齐烁低声问道:睡了吗?
嗯?睡意正浓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火已经烧起来了,该怎么灭?
浇水
浇什么水?
火开了
齐烁愣住,下一秒顿时笑了,他扭过身看过去,就见到乔柏辉眯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又闭紧了眼,模样确实是困顿到了极致,于是齐烁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睡吧。
心里有事,齐烁是怎么都睡不着,最后gān脆起身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得gāngān净净,下了楼。
九点左右,他提了些好烟好酒去吴所长家里拜了年,闭口不谈生意上的事,说了些好听的话,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了。
回到家里一拧钥匙就挑高了眉梢,门没锁,留了条fèng,推门进去,就见到钟宇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乔柏辉顶着一头乱发面色不好的看人,见他回来,眼睛一亮,起身奔着自己就冲了过来,给了个热qíng洋溢的法式长吻,然后满意笑道:你二奶过来了,我好茶好烟的招待了,可没刻薄啊。
齐烁gān笑了一声,琢磨着乔柏辉到底有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到底埋汰到谁了?还没睡醒呢吧?
乔柏辉宣布完自己的主权后,身心彻底通畅了,故作大度的又滚回到了chuáng上,却立着耳朵装睡觉。
齐烁见乔柏辉回到chuáng上,这才看向钟宇:你过来gān吗?
不得不说,钟宇这张脸对自己依旧很有杀伤力,主要当初自己爱得太深,伤得也太深,就算一切重来,这人也被牢牢刻在了心里,迄今为止,能够拨动自己心弦的人依旧是眼前的男人。
仅仅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地看着自己,就莫名地散发着勾引自己的气息。
钟宇面瘫着一张脸看人,眼底的神qíng微微有些闪烁,是yù言又止的意思。
齐烁冷笑起来:不会是想通了过来献身,却发现不方便吧?
乔柏辉的被团扭了一下,是不慡的气息。
不是钟宇唰一下站了起来,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再和你谈谈。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chuáng那边,如果不方便可以改日再谈。
也好。齐烁点头。
今天谈!乔柏辉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我放你进屋,留你到现在,就是要让你们今天把话说清楚齐烁,说明白点,钟宇就是我眼睛里的沙子,你当着我面把他解决了。
齐烁挑眉,却一点也不意外乔柏辉这么说,这人在感qíng方面无论对错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更何况如今自己确实给了他明确的回应,自然更是蹬鼻子上脸。
这模样,压根就是个撒泼耍赖,为了一颗糖还会争得头破血流的小屁孩。
不过莫名其妙却挺可爱。
深吸了一口气,齐烁扭头看向钟宇:你想谈什么?
我没钱。钟宇开口gān脆,所以不会再读高中,这次过来我把肾给你,就像当初那样。
肾?乔柏辉挑眉。
齐烁冷笑:两个月了,利息加倍,一个不够了。
钟宇眉心一拧:这不能怪我,是你告诉我事qíng已经解决,所有的利息应该保持在当初的数据上。
要让他卖肾还债啊?乔柏辉瞪圆了眼。
齐烁故作大方的赞同点头:也对,可以这么算。
乔柏辉cha嘴进来,眉心拧得死紧:不是齐烁,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还买卖人体器官?
钟宇对着齐烁又说:所以签合同吧。
齐烁定定地看着钟宇:qíng愿卖肾都要脱离我?钟宇,你没想过再柔软一点解决这件事吗?比如给我一些我需要的,只要给的合适,我不要你的钱和肾都可以。
乔柏辉听得脸色一沉,低声质问:齐烁,你还想和他纠缠是不是?
齐烁瞥了乔柏辉一眼,警告他闭嘴,然后冷冷看向钟宇:问你呢,钟宇,你真的考虑好了?
钟宇原本笃定的态度变得有些迟疑,沉默了下来。
乔柏辉深呼吸了一口气,被子一裹,也同样冷冷看向了钟宇。
齐烁等了一会,勾着嘴角一笑:算了,说明白点,我对你的肾没兴趣,同学一场,我也不想把事做绝了,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凡是都有个价值,价值不一定是钱,所以你过几天再来找我吧。
钟宇咬着嘴唇瞪着齐烁,最后目光一挪,快步绕过齐烁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