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下人大多已经离开,留下的,也很可能是魏伊静的眼线,”说到这,夜九歌忽然问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魏伊静?”
夜宸又蘸了点茶水,继续写。
——自作孽,不可活,但她是重要证人,在晋王登基之前,不能让她死。
这本也就是夜九歌的想法,自然没有意见。
父女两人对坐灯下,气氛温和。夜宸虽然不能再说话,但听得却很认真。
夜九歌心中积攒了太多的愁苦,一直无人倾诉。面对着尉迟暮尘和萧顾北,她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带入夺嫡谋士的身份,研究局势的时候永远比说心事的时候要多。
况且,有些心事,她还无法告诉他们。
窗外的风继续猎猎作响,仿佛不知疲惫,将园中一应花草吹得东倒西歪,夜九歌起身关了窗子,挡住外面呼啸的风声。
“这风都吹了好几日了。”夜九歌自言自语,见夜宸看向她,笑道,“冬天的风,所以最讨人厌的,刺骨的寒意,总让人觉得绝望。不过,也许正因为绝望,才会真切感受到自己是在活着的。”
夜宸也笑了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皇后娘娘大约是对我和萧顾北的怀疑更深了,不过这种事,从来都没什么证据,可大可小,只是看娘娘有心放过,还是要执意追查了。”
明知道夜宸无法说话,不能给她建议,可夜九歌就像是止不住似的,一句接一句的说下去,全然不觉外面天色。
这一场夜话,聊到最后,夜九歌趴在桌上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