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月抬眼说道:“当时我年纪小,记得不是很分明,只记得那一尊棺木了。”
在她的记忆里,只记得那漆黑的灌棺木,父亲就躺在里面,身上穿着雪白的寿衣,一方白布盖在他身上,只有一个轮廓在。
黑色的棺木与白色的寿衣格外扎眼。
“父亲生前可有仇家?”凌皓月问道。
忠叔答道:“驸马性子心性纯良,倒是不曾与人结怨,要是有恩怨的,恐怕只有一个了——周翼。”
“周翼?”凌皓月喃喃说道。
“可是云妃的兄长明烈将军周翼?”
忠叔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当年驸马求娶公主时,公主曾与周家长子周翼议亲,只是公主看中了驸马,就求了太后与先皇,先皇这才下旨解除二人婚约,将公主嫁与驸马。”
“被公主退婚,周翼曾被人嘲笑过。先皇许是心有愧疚,就封了他为明烈将军,又给他指了一门婚事,此事方了。”
凌皓月脑海中努力回想周翼这个人,她记得明烈将军镇守西南边陲,兵权在握,可是一员猛将。
“这周翼和父亲有没有过正面冲突?”
忠叔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驸马从来都是避着他的,驸马说若是他和周翼正面碰上,只怕周翼的颜面有损,与其这样,不如就避着他为好。”
凌皓月垂眸不语。
“郡主您是怀疑害死驸马的人是周翼?”忠叔惊道。
凌皓月摇了摇头,道:“没有证据,谁都不能肯定。有关周翼的事情,忠叔知道多少?”
忠叔头脑里快速捋了一遍,方才答道:“周家也是京中有名的世家贵族,周翼的妹妹更是当今圣上的云妃。后来周翼被先帝封为明烈将军,就被被派去镇守西南边陲,无诏不得入京。”
“周翼其人如何?”凌皓月继续问道。
“平平无奇,但也不是纨绔子弟,在才能上自是比不过驸马爷,但是他任命为西南边境统领后,西南再无敌人敢犯,陛下对此十分满意。”
忠叔的这个回答,让凌皓月心中的怀疑更甚了。
“这么说来,这位明烈将军也不是泛泛之辈啊。”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能保边境数年安定,必有其能。
“对了,当年驸马出事的时候,周翼就已经在西南边陲任职许久了。”忠叔补充道。
“西南和南疆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他真的做点什么,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凌皓月喃喃地说道。
西南和南疆同时边境,离京城甚远,若是周翼偷偷在路上设个什么埋伏之类的,还真的很难被发现。
忠叔沉思片刻,道:“当年,我也怀疑过是不是周翼做的,但是确实没有查到什么东西。”
“那自从母亲嫁给父亲后,周家就和凌国公府老死不相往来了?”凌皓月其实更想问的是周翼和凌国公可有交集,但是眼下还不能告诉忠叔父亲的死和凌国公有关。若是说了,如果他信了,那只怕是他提起刀就去质问凌国公。如果不信,说了反而会引起忠叔的误会,忠叔对凌国公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忠叔想了想:“起初倒是互有嫌隙,不过周家毕竟是二皇子母家,都是朝廷办事,也不算太过冷淡就是了,郡主您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周翼能在西南站稳脚跟就一定有他的手段和能耐,他与父亲可是有夺妻之恨的,他的嫌疑不小。”凌皓月料想若是有人和凌国公合谋的话,那这个人定是与父亲又恩怨的,而且这个人的势力还不会太小,很显然周翼是最有可能的人。
忠叔沉吟道:“郡主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当时我仔细地检查过驸马和公主的尸体,驸马身上刀痕剑伤无数,是力竭而死,而公主则是一刀毙命,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公主的脸上被人划了很多道口子。”
“毁容……”凌皓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倒更像是女人的手笔。”毁容这种事情,一般的男子是做不出来的,这般阴损的手法多见于后宅女人的争斗当中。
“难不成是哪个女人?不会吧,一般女人可没有那个胆子去行刺朝中大员,还有皇家公主的。”忠叔有些不太相信。
“女人的狠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只是能杀人,又不会被查出来的女人就太少了。”
女人的心思往往没有男人缜密,所以能做到杀了人,还不被皇家密探打探到的女人就更少了。
“周翼何时娶的妻,娶的何人?”凌皓月又进一步问道。
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找出凶手是谁?
“周翼的亲事是先皇亲自指的婚,娶的是原礼部尚书之女薛氏,在周翼前往西南之前机就已经成了亲,后来举二人都去了西南生活。”
凌皓月轻笑道:“先帝也是深思熟虑,直接给周翼指了亲,又又派他去西南,无诏不得回京,也是为母亲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