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月一边为她顺气,一边说道:“外祖母,您消消气,就像您说的,琉璃阁之事,皓月未曾参与其中,外祖母疼爱皓月,可是对皓月而言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劳外祖母跑一趟呢。”
说时,凌皓月眼神似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青黛,青黛在宫里多时,惯会看主子眼色的,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笑道:“太后,郡主这是体贴您呐,您要是累着、气着,郡主可要心疼了。”
珍妃也不甘落后,柔声说道:“太后,不如臣妾和婷秀随郡主前去御书房。”
太后仔细一想,方道:“好吧,珍妃,你好好照顾郡主,见了皇上,也多宽慰宽慰。”
“是,臣妾记住了。”珍妃羞涩一笑,顺从地答道,她也好久没见到皇上了,刚好趁此机会,两全其美,心里早乐开了花,莲步轻移,都恨不得飞过去。
看着珍妃离去的背影,太后叹了口气道:“珍妃也有些时候没有侍寝了吧,瞧把她高兴的。”
青黛上前扶住太后,答道:“皇上向来雨露均沾,按祖制,皇上每个月还是回去珍妃娘娘宫里坐坐,只是近来皇上政务繁忙,来后宫的日子也就少了。算起来,珍妃娘娘大概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皇上了。”
太后眯了眯眼:“青黛,不枉哀家提你做掌事宫女,宫里头的事情你倒是分明。”
青黛心头一跳,连忙跪下:“太后明鉴,奴婢也是听其他宫人们说的,奴婢一心伺候太后,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太后没答话,青黛也不敢起,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触动了太后哪根弦,就把自己弹崩了。
许久,太后才开口:“起来吧。”声音淡淡地,可青黛却偏偏听出了她的世事洞明,太后是从皇后的位置上一路走过来的,历经世事,经历最腥风血雨的日子,也享受过天下女人最想要的荣华富贵,哪里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青黛,你年纪不小了吧,哀家记得你今年应该快十八了吧。”
青黛垂眸,不敢看她的眼睛,后背早就起了一层冷汗,答道:“是。”
太后笑道:“等待十八岁,你就可以出宫了。”
西秦有规定,皇宫里的人,女子年满十八岁,可以出宫,但是有个前提就是她的主子同意。
“青黛不敢,全凭太后吩咐。”
“宫苑深深,哪个女子愿意把自己的年华都耗在这里,更何况哀家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哀家一去,那你们就不知道会被安排到哪里了。”语气里满是惋惜。
青黛一咬牙,直直地跪在地上,道:“奴婢对太后忠心耿耿,太后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呵呵,你这个傻孩子。”太后却笑着说道,“你还年轻,怎么能一直跟着哀家呢。哀家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安定和远骞一起走了,只留下月丫头一个人,凌国公府那些个人如今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哀家心里担心啊。青黛,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明白哀家心里的苦吗?”
每每提起早逝的安定公主和凌驸马,太后就忍不住老泪纵横,眼泪划过脸颊,掩不住的悲戚,这一刻她不是太后,而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女人。
青黛也跟着垂泪道:“太后,奴婢明白,奴婢愿意替太后分忧,伺候郡主一辈子。”
日后青黛才知道,此时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一辈子都感念太后的恩德。
……
御书房,凌皓月与珍妃、秦秀婷走进房中,只见凌国公一家三口都跪在地上,凌婉柔头微微别过,又收了回去,上头皇上坐着,她是在不敢乱动了。
“臣女/臣妾/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朝皇上行礼,皇上一摆手,淡淡说了句:“免了”。
珍妃瞧着皇上的面色不悦,心里颇为紧张,她入宫也有十年了,可是君威难测,她仍然摸不透皇上的心思。只怯怯说道:“皇上,太后担心皇上身体,就叫臣妾和婷秀过来看看。”
凌皓月在心里摇了摇头,欲盖弥彰,嫔妃一般鲜少踏足御书房这样的议正事的地方的,珍妃要是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皇上就懒得计较,可她偏偏一开口就是太后怎么怎么样,落在皇上的眼里就是什么就是鬼话连篇,皇上这会儿正被凌婉柔弄得心烦,正愁没出发泄呢,珍妃就一头撞了进来。
“混账!御书房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出去!”果不其然,皇上朝珍妃一阵怒吼,吓得秦秀婷直接往珍妃身后躲,眼底一片晶莹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珍妃也是心头发寒,双腿差点没站稳,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皇上怎么会勃然大怒。
“珍妃娘娘,您先出去吧。”凌皓月好心扶了她一把,低声劝道。珍妃含泪看了她一眼,无奈拉着秦秀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