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生来就贪婪而绝情自私的。
但是,白沫先一直到死的那一刻,依然在算计着这个活人的世界。
下半身被鳄鱼撕咬不放的一瞬间,白沫先在剧痛中闷着声咆哮:“栾亦然,老子在地狱里等着你!”
11月28日,白沫先死了。他是活生生被鳄鱼撕咬而死的,享年52岁。
荣城,随着白沫先的死,真的是该变天了。
深夜11:30,栾亦然驾着车从郊区折返秋波弄。
顾眉生早就回来了,她还去水上居陪母亲说了好久的话。只是父亲的态度有些怪,他望着她的目光,有一种从不曾见过的疏淡。
顾眉生心中一时间生起了戒备,心事重重地回到了红酥阁。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天气显得越来越寒冷,北风吹在身上,已经开始有了刺骨的疼痛。
栾亦然回来的时候,一走进卧室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安静翻着一书的顾眉生。
顾眉生抬头看向他,悠悠眼眸间写满了风和日丽似的温暖,她朝着男人轻轻笑着道:“已经很晚了。”
顾眉生是不知道的。栾亦然为了消散身上的那阵血腥味,在上楼前,独自撑着伞在风雨不停歇的庭院里站了很久。
她在屋nei,他在室外。
两人之间隔了一场冬雨。一堵墙。一扇窗。一盏灯。
距离不小。
但栾亦然却仿佛能听到女孩极轻极缓的呼吸声,他的记忆在顾眉生的身上被具化成了最最细微的感官。
他在楼下站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以至于他脱下衣服走过去亲吻顾眉生的时候,鼻子是凉的,唇瓣也是凉的,就连轻捧着她下巴的手也是湿凉的。
顾眉生下了床,从盥洗室拿了干毛巾,替栾亦然擦着身上寒凉的雨水。温暖的灯火下,栾亦然安静地坐着,目光追随着女子因为他而忙东忙西的身影。
顾眉生的一切,无一不睛致。她身上的睡袍是梨花白色,浅浅的,衬托着女子的雪白肌肤和柔亮黑发。
寒夜间,秋波弄花枯的枯,谢的谢。唯有眼前这女子,始终花开绵延,娇美动人。
11月28日,原是格外惊心动魄,血腥残酷的一天。但白日的残酷和血腥被栾亦然悉数抖落在了门外的这一场冬雨里。
红酥里,没有残酷,没有算计,更不会有杀戮。
这里,只有女子温柔清浅的娴静,只有男人睛心呵护着的温情。
尘世男女,到最后终归是要归于平静的尘世。
顾眉生替他放好了洗澡水,栾亦然舒服地半躺在里面,见她要走,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顾眉生转头看他。只见男人轻指了指一旁的软凳,“陪我说说话?”
栾先生要找人聊心事?这倒是件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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