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先生……”
“滚开!”李蒙不耐烦地推开何沿,然而何沿脚下一跌,忽然往李蒙身上倒去,把李蒙直接扑到地上,慌乱中何沿猛地一扯,李蒙打着的石膏碎了头上的绷带也整个扯了下来。
众人一阵惊呼,李蒙一边骂骂咧咧要起来,何沿连声喊着对不起,等到李蒙被他的同伴们扶起来,原本受了“重伤”的李蒙完全被扯了个干净利落!
李蒙气得跳脚,指着何沿大喝道:“给我揍死他!”
何沿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惊讶道:“李蒙先生原来没事啊,我还以为您的胳膊和脑袋都伤得不轻呢!”
他们这里面闹腾这许久,其实也就三五分钟,这时一辆警车过来,是陪同李蒙一起去医院的警察,因为李蒙不肯坐警车才会跟同伴先行到了分局。
这本来不算多大的事儿,偏巧今儿这位李公子颇有来头,两个没有踏入过社会的学生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入警局,李岩有自己熟悉的服务员给他作证,医院那头也是李蒙自己要求怎么看起来严重怎么整。
李蒙也机智,一手捂住脑袋:“警察叔叔,我又被打了!这个人为他的同学报仇,故意在这里堵我!”
他的同伴也都附和作证。
何沿无辜道:“明明是这位李蒙先生推了我,我才跌倒的。”
“没错,明明是你推我们家何沿的!”被何沿一波操作惊得有些愣神的程嘉荃赶紧声援道。
李蒙似乎没想到何沿会倒打一耙,其他几个青年也都叫嚷了起来,场面一时嘈杂如菜市场。
“都别吵!都跟我进去!”警察厉声喝道。
“警察叔叔我们有证据!”程嘉荃急忙喊道,大刘也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部手机,他把整件事的过程都清晰录了下来,李蒙经过何沿身边时,在摄录中就是李蒙推倒了何沿。
“我操.你妈!”李蒙暴跳如雷,他根本就没有用力推何沿,是他自己跌倒下来的!这纨绔也知道踢到铁板了,恶狠狠指着何沿恨声嚷,“你给我等着!”
一张长桌的两端壁垒分明地坐着两路人马,何沿等人和屠鸣林放胜利会师坐在一边,那群顶着五颜六色各路发型的青年坐在另一端,彼此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李蒙的验伤报告上写着他有脑震荡,小臂骨折,软骨组织外伤若干,可现在他身上的绷带石膏被何沿扯了个干净,这份报告简直成了烫手山芋。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大事,那就和解吧。”何沿说道。
“放屁!”李蒙一拍桌子,“你们想得美!”
“伪造验伤报告,属于妨害司法罪。”何沿淡淡道。
“你随便去告!老子会怕你?”李蒙也不是好相与的,“大不了我重新验伤,总之我被殴打是事实!你们两个,”他指着林放和屠鸣,“就等着被学校开除吧!”
何沿叹了一口气:“李蒙先生固然可以不在乎,不过出示这份报告的医生不知会如何作想呢?如今信息渠道四通八达,想上个什么热搜的,真的不是难事——”
“你他妈威胁我?”李蒙又霍然立起。
“不是威胁,”何沿定定看着李蒙涨红如猪肝的脸,“只是友情提醒。”
李蒙的脸色青白交错,他狠狠地指着何沿:“小子,你有种!”
何沿四两拨千斤,成功把林放和屠鸣解救了出来。
“何沿你太棒了!卧槽!那孙子脸上都能开染坊了你看到了没有!”程嘉荃手舞足蹈。
“哈哈,真是没想到何沿这么镇得住,今天可都多亏了你了!”屠鸣拍着何沿的肩膀。
“可不是么,要是把事情闹到学校去,我们可就惨了!我爸能把我给砍了!”林放也是后怕,说到底,他们都还是学生,生活里最天大的事儿就是闯了祸挨学校处分。
“要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知道何沿这么霸气!有勇有谋,雕爆了!”
何沿第一时间就让大刘拿出手机拍视频,自己俐落揭开李蒙的伪伤,最后又半劝说半威胁地让对方不得不和解,这一串连消带打简直绝了。
在大家的眼里,何沿一直是一个温和得近似没有脾气的人,然而他今晚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在大家都无措慌乱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不属于十九岁少年的决断和手段,这让大家惊愕不已,又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出分局已经是凌晨近两点,学生们个个疲惫不堪,他们也去了老四带同学们住的那家酒店,两人一屋分了房间,各自倒头睡觉。
何沿给沈群发了信息,许久没回复,料想对方肯定还在睡,便也没有打电话再去问。
他今天情绪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脑子里嗡嗡作响,放下手机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何沿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被电话吵醒了,是沈群打来的。
隔壁床上的程嘉荃也被吵到了,咕哝着抱怨,何沿披了外套走出房间,站在酒店走廊上接电话。
沈群气息奄奄,虽然人醒了,但是那么一番折腾精神显得很差,他把负责接待的lucas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最后可怜兮兮地跟何沿哭诉球疼蛋痒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何沿先前从那边的医生处知道这药吃不坏人,便也没有多担心,酒店的走廊上也很暖和,他一直走到通道尽头,盘腿在地毯上坐了,沈群一个人在遥远的港城生病,正是特别脆弱的时候,何沿便这么陪着他。
“小沿,你猜我昨天见到谁了?”沈群的声音里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致勃勃。
“谁?”
“川端一贤!那个大名鼎鼎的‘东洲boy’,几个月后给l·行亏损了千亿国际币,最终成为金融危机导.火.线的那个人!我真想给他狠狠一拳,妈的!他一个人的私心导致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何沿怔了怔,说道:“不,l·千亿亏损不是他造成的,他只是被当做了替罪羊,他是无辜的。”
沈群诧异:“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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