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城却是心情极好,他只要能跟何沿同处一个空间就觉得十分高兴。
“你要是跟我笑一下,周一我让棉花高开,给你解套。”周晏城抱着娃娃凑近了何沿讨好道。
何沿转头,拇指和食指分别捏住自己的嘴角,微微向上一顶,周晏城哈哈大笑:“沿沿,我从前不懂幽王烽火戏诸侯,觉得他就是个傻逼,可如今为你这一笑,便是让我把整个宏时资本都奉出去我也是愿意的。”
何沿淡淡道:“哦,那你尽快起草股权转让书。”
“股权转让书可以,不过我要跟你换一样东西。”周晏城笑吟吟地歪头看着他。
何沿回给他两字附加一个表情:“呵呵。”
周晏城噘起嘴:“你不问问我想要什么东西吗?”
何沿似笑非笑:“你想要我跟你上床,还是想要我跟你结婚?”
周晏城一口口水生生把自己呛住:“咳咳!沿沿,你、你这么直接的吗?”
何沿扭过头,再不搭理他。
何沿不知道,周晏城心里其实已经乐翻天了,前世他们相处,从来没有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唇来齿往地针锋相对,以前但凡两个人有分歧,不是周晏城做服了何沿,就是何沿沉默着或者拔腿就走,再不然就是拳来脚往打到一方火气直窜接着冷战数日。
原来何沿跟他斗起嘴来,是这样可爱的,周晏城心里甜滋滋,像是倒进了整桶整桶的蜂蜜。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何沿的手机铃声响起,车内逼仄,话筒那头沈群青春勃发的声音清晰传来:“小沿!我在港城你最喜欢的那家月圆饼店,你要什么馅儿的饼?我给你买!”
何沿的神色瞬间柔和,眉目都似乎染上了神采,看得周晏城咬牙切齿,何沿笑着说:“你别带那些,太重了。”
“不重啊,只要你喜欢吃,让我把饼店背回去都行!”
周晏城发出一声哼笑,何沿怒目瞪过来,警告地指了指他,幸好沈群那头十分吵闹,根本没听到,他犹自在那里兴奋地给何沿报各种馅儿料,他那发自内心的真诚和愉悦,让何沿觉得有一丝心涩,何沿的声音因此格外柔软,他简单给沈群报了几个品种,又提醒他注意财物,两人说了许久才挂电话。
周晏城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酸不溜丢地道:“背个屁饼店,他现在又不是没钱,请个饼店师傅回来是他妈有多难?何沿我告诉你,钱虽然不算个事儿,但一个男人要是不肯为他喜欢的人花钱那事儿就他妈大了!你可长点心吧——”
“你懂个屁!”何沿冷冷一句把周晏城所有的屁话都堵了回去。
在周晏城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给他开了几瓶点滴,护士接过药单的时候瞅了一眼周晏城小小声嘀咕了一句:“挂什么葡萄糖啊,看着也不像个虚的啊。”
何沿已经麻木了,哪怕周晏城做出再矫情的行为他都可以见怪不怪。
周晏城把自己活成块海绵,无论何沿硬招软招,他统统全盘吸收,连耳光子都扇不走的人,何沿真的没招儿了。
司诩不一会儿过来了,带着小山似的文件,他先是犹豫地看了看何沿,直到周晏城让他不避忌讳,他才开始汇报起来。虽然他说话的声音极低,但是何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道本”、“七大银行”、“澳城发展银行”、“东洲四国联合银行”等等关键字。
何沿不由竖起耳朵,等听到司诩报出一个天文数字,他惊愕不已,周晏城筹集了这么多钱,他想干什么?
这笔钱颠覆一个不小国家的政权都绰绰有余!
何沿心中惊疑不定,他不是不知道周晏城乐于冒险,一件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胜算他也会立刻着手去行动,但他也绝不会这样孤注一掷,除非他笃定了这笔高息筹来的钱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难道周晏城能预判到未来几个月后会出现翻天覆地的金融大海啸?
可如果是这样,他应该做的是把所有的资金投入国际金融市场中,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许是何沿震惊的目光如有实质,周晏城终于向他看了过来,男人冲他抿嘴笑了笑,仿佛身后有一条大尾巴对着何沿摇了摇。
周晏城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与前世大相径庭,且处处透着诡异的矛盾,及时从l·出,却没有做空l·筹措了巨额资金,却烂在手里平白担着巨额利息,何沿觉得他自己完全看不懂。
但是他知道周晏城不会无的放矢,这个人玩儿归玩儿,做起正事还是对得起他的身份的,也许他有自己的商业考量,何沿承认在这方面,便是再给他四十年他也追不上周晏城的层次。
只是何沿到底有些担忧,这场金融危机是从l·告破产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事先并没有明显的征兆,如果周晏城凡事按照前世的步调走,何沿还不至于担心,但是他眼下像是要把天捅出个窟窿,若是他判断失误……那不啻于一场天翻地覆!随着他倾覆的人怕有成千上万!
“好了,你先走吧,至于东洲峰会你替我出席——”周晏城对司诩挥手道。
“老板!这不妥吧?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您现身定局面——”
“你没见我受伤了?”周晏城理直气壮地举起一只包裹着纱布的手,又举了举另外一只打着点滴的手。
司诩哑然,无可奈何地走了。
何沿皱眉:“你想做什么?你弄那么多钱想发动世界大战啊!”
周晏城乐了:“你在关心我对吧?”
“周晏城,你身上系着多少人的营生,你按部就班朝前走,自有一条通天坦途,但是你眼下这样……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晏城对何沿招手:“你过来,你坐过来,我给你解释。”他拍了拍床边的空位,雀跃道,“来呀,你坐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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