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城一路抱着何沿把他放进车后座,那司机早被他赶走了。夜晚的校园静谧,只有草木丛中的虫鸣声不时响起。周晏城把他按在后座椅上,迫不及待地亲吻他。
何沿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尾在热水中被蒸煮的鱼,周晏城是那口盛鱼的锅,也是煮鱼的水,还是锅子下燃着的火,他很快就神智全失,由着周晏城为所欲为。
周晏城箭在弦上,何沿抓住他的手腕,惊慌道:“不行,这里不行……车子会动……”
汽车就停在宿舍楼下的路边,万一动起来只要有男生往下看,马上就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
周晏城食指抵在何沿的嘴唇上,他眼里淬着浓烈的渴望,像是两团火焰在贲涌,但是何沿先是不解,等到明白他的意图,何沿整张脸都煞白,拼命往后躲,车里空间小,两个人挣动间都把脑袋撞在了车顶上,周晏城暗骂一声把何沿翻过来按住,狠狠一巴掌拍在何沿屁股上:“你这个小孽障!别动!”
何沿先是被一巴掌打懵,他长这么大连光屁股时候都没被人打过那里,冷不防挨了周晏城这么一下,简直都傻了,又听周晏城不干不净地骂他,他猛然弹跳起来,好像一只怒气勃发的小兽,转过身狠狠用脑门顶了周晏城胸口,周晏城毫无防备,脑袋嘭地撞上车顶,后背同时直直撞上前面驾驶座的椅背,他头昏眼花,不可置信地瞪着何沿,巴掌高高扬起,本能地就要甩下去。
何沿红着眼,也是一副拼命的架势瞪着周晏城,他的眼睛又圆又亮,此刻湿.漉漉饱含水光,又充满了愤怒的火苗,周晏城没有见过这么亮的一双眼,他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人就像是被定住一样,傻傻看了何沿好半晌。
“你再骂我一句试试!”何沿低低咆哮,只差眦起牙上来咬他。
周晏城像是一个鼓胀的气球一下子被扎破,瞬间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这么一玩命,周晏城那东西也消下去了,他挫败地抹了一把脸,鼻尖却嗅到一股麝香的味道,周晏城挫败极了,何沿真是个小克星,他还从来没有过把别人伺候爽了,自己却干熬着呢。
他套好裤子,整理好上衣,何沿还半跪在椅背上防备地看着他。
周晏城狠狠拧了何沿的脸颊,无奈地吐出两个字:“你狠!”
后来的何沿不得不承认,虽然那天在车里两人最后搞得剑拔弩张,但是那种狭小空间里无与伦比的性刺激还是生生震撼了他,也是那个时候,他忽然就体谅了沈群,男人都一样,谁都抵抗不了性的诱惑。
手术室门打开,何瑾洺和那位司机同时被推了出来,这期间海恩的工作人员也早就到了,何瑾洺腿部骨折,打了钢板后修养就好,司机却伤在头部,还要进icu观察,何沿让另外两个室友先回学校,只留了程嘉荃陪他守夜。
何沿先去小商店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分门别类罗列整齐地在柜子上一一摆好,他用棉签沾着温水在爸爸干燥的嘴唇上一点点润过,又打来热水,拧干毛巾给爸爸擦拭身体,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擦过,程嘉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托着腮呆呆看他:“何沿,你真的好贤惠啊,你要是个女人,我就算用抢的也要把你娶回家。”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哪个会照顾病人啊,不添乱的就属于乖宝宝级别了。
“你想得美!”门口忽然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沈群气喘咻咻地走进来。
何沿惊讶地站起:“沈群你怎么来了?”
“不然呢?”沈群怒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通知我!”
“我想天亮通知你的,这大半夜的……”
沈群两眼冒火,何沿讪讪闭了嘴。
程嘉荃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老大和君君啊,在你们宿舍楼下叫了半天门,那动静大得,我们屋正好有人没睡,往下一看是他俩就问了问出了什么事儿,然后把我叫醒了。”沈群一边解释一边把书包放沙发上,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何瑾洺,“叔叔怎么样了?”
“麻醉还没过,腿骨折,其他地方都没伤着,要养两三个月。”
沈群还是愤愤,伸手在何沿脑门上狠狠弹了弹:“以后就是天上下刀子你有事儿也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听到没?”
这一下弹得着实重,何沿悻悻地摸了摸脑门点点头,程嘉荃看不下去:“哎哎沈群,你丫也太嚣张了,我们娘家人可都在呢,你就这敢上手了,作死呢你!”
“你算哪门子娘家人?小姨子?”沈群没好气地白了程嘉荃一眼。
何沿淡淡瞥了沈群一眼,沈群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转正成功呢,赶紧耷拉下尾巴做乖顺状:“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醒?”
正说着,何瑾洺就皱着眉头轻哼一声。
“爸爸?”何沿俯下身去,“爸爸,你醒了吗?”
何瑾洺缓缓睁眼,面前出现的就是儿子和沈群担忧的脸,他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