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赵金玉看着沈栋阴测测的脸,牙齿禁不住打颤。
她从来没有见过沈栋这么生气的模样。
沈栋看着赵金玉脸上化妆留下的痕迹,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冷声道:“你给我进屋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金玉不想和他聊,闷头就要跑,结果被沈栋扯住胳膊,强行拉进屋里。
赵金玉直觉不好,急忙喊阮爱香。
沈栋找了一根木棍,将赵金玉拉进房间里,关上门打,很快就传来赵金玉凄惨的哭嚎声,阮爱香拍门哭求,“小栋啊,金玉到底是女孩子,你是她亲舅,不能下死手啊,小栋啊……”
“这是你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就当娘求求你了,娘给你磕头,别再打了……”阮爱香跪在门口一遍遍磕头祈求,可是赵金玉的哭嚎声并没有停下来。
乐佩华劝阮爱香,“妈,你别这样,沈栋只是在教育金玉,让她明白道理,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什么事情不能做,她现在年纪小,还是能纠正的,正要以后犯了不可弥补的大错,这孩子就毁了。”
阮爱香哪里能听得进去,赵金玉凄惨的哭声简直是在撕碎她的心。
沈振松从屋里出来,拉扯着阮爱香起来,“你让小栋打,以前我就是太惯着小玉,才让她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是再让金玉变成她娘那个的样子,我就直接一头撞死在咱家一了百了。”
阮爱香跪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要打就打我,打我……”
阮爱香捶着胸口,痛哭流涕,痛不欲生。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含辛茹苦抚养孩子长大,倾尽一切去爱他们,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了这个家,为什么到头来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沈栋冷着脸开门出来,在外老成稳重的他,待人一向温善,连乐佩华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
大概过去沈玉给这个家造成的伤痛在他心里一直未曾磨灭。
阮爱香要进去看赵金玉,被沈栋拦下,他声音还算温和,看着阮爱香满脸泪痕,痛苦的模样,既心疼母亲却也无奈,“娘,别再跟金玉说那些话了,她要是真走错了路,你要怎么办?”
阮爱香恍惚了一下,不管不顾冲进了屋里,“金玉啊,金玉……”
赵金玉奄奄地趴在床边,满脸泪水,沈栋是打了她,但也没下死手,可到底是女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么打,她被打得站不起来,浑身发抖,只顾着哭。
“玉儿啊,不怕不怕,阿婆在,阿婆在……”阮爱香小心扶她起来,就像照顾当年的沈玉一样。
她是完全把赵金玉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沈玉,赵金玉就是她的精神寄托。
尽管沈玉当年在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把赵金玉掐死。
乐佩华看着阮爱香苍老的背影,不管她再怎么糊涂愚昧,可是这份爱倒是看了让人揪心。
她过去帮忙扶赵金玉,看看伤势情况。
而沈裕风站在门口吃糖,他就是受不了这个表姐两面三刀的样子,在长辈面前一个样,私底下又是一个样,夜里他就看见赵金玉偷偷摸摸拿他妈的化妆品涂脸,看她对着镜子骚包的样子,他可真想揍她一顿。
沈振松让沈栋到外头说话。
“爹,金玉这孩子得管……”沈栋还没有从盛怒中缓下来,只要一想到赵金玉有变成沈玉的趋势,他就怒火中烧。
“小栋啊,爹求你一件事。”沈振松老泪纵横。
“爹,你别这样,什么事你说。”
“带金玉走吧,我和你娘两个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又没什么文化,哪里懂得管孩子,小玉我们就没教好,多半也教不好金玉这孩子,你带这孩子去京市生活,以后这孩子就入你的户口,你看成不?”沈振松哀求道。
沈栋一时为难,“我和佩华商量商量……”
让他留年迈的爹娘继续在这里生活,他心里不忍。
沈振松苦苦说道:“爹娘你就别管了,你们就把金玉带走,这孩子虽然不懂事,至少也这么大了,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裕风,料理家事是一点不成问题,带她走吧,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了,我怕我和你娘哪天人一没,赵家那兄弟真就直接把金玉给随便嫁了,这孩子还这么年轻,就像你姐说的,她得读书啊……”
沈栋含泪点头。
他去找乐佩华商量。
乐佩华起初是不太同意,赵金玉虽然年纪不大,可鬼心思倒是很多,她就裕风一个儿子,可不想被赵金玉给带坏。
沈振松来求她,“佩华啊,那孩子以后跟了你们去京市,你们就是她的爹妈,要打要骂都随你们,算爹求你们了。”
他作势要给乐佩华跪下,乐佩华急急拦下,“爸,你别这样,我答应,我们以后会好好管教金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