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容逢人总向亲戚介绍回家的江挽月。
江挽月穿着得体,举止大方,乖巧地待在母亲身边跟亲戚打招呼。
江家本家的亲戚,江挽月都认识,之前都有来一一熟悉过。
因为她出色的外表,以及游刃有余、落落大方的交际,让苏雅容非常长脸。
江佩珊在外一直是温婉文静示人,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母亲身边,逢人便喊,非常乖巧懂事。
有亲戚问:“佩珊现在可是省舞蹈团的台柱子,听说前段时间又得了一个全国舞蹈比赛大奖吧?”
“是啊!”苏雅容骄傲地说:“我家佩珊一直很出色,我小女儿月儿现在也在艺校学舞蹈,假以时日,一定也会跟姐姐一样优秀。”
大堂姐江楚婷一向跟江佩珊要好,挽着江佩珊的胳膊,对江挽月说:“小月没有什么基础,平日里要多向姐姐学习呀!”
江佩珊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嘴上却说:“月儿比我出色多了,是我要向她学习才对。”
小堂妹江宝秋说:“佩珊姐姐,你就不要谦虚了,你可是咱们江家跳舞跳得最好的,三姑姑也总夸你有天赋呢!”
三姑姑江娴就是在省舞蹈团工作,以前跟苏雅容是同学。
江楚婷关切地对江挽月说:“你没有基础不要紧,好好学习就好了,大家都知道你这些年在外不容易,只要你肯学,佩珊会好好教你的。”
大堂姐从小养尊处优,对着自小流落在外的江挽月,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优越感让她的下巴都不自觉微微高扬起来。
江挽月听着一个个看似关心实则同情的话,脸上也未露出丝毫的卑怯来,而是不卑不亢笑道:“我姐姐那么出色,我怕是学习一辈子都赶不上呢!”
江佩珊显然从这话里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江宝秋年纪小,却听不出来,只是满意地点着头,“你这种基础,怕是也只能一辈子给人当群舞,不过家里佩珊姐优秀就好了,月姐姐,好羡慕你有佩珊姐这样的姐姐呀!”
江佩珊嗔笑道:“宝秋说什么呢,我也是你的姐姐呀!”
江宝秋从小就喜欢这个温柔体贴的姐姐,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那我以后就跟你一起学习跳舞,你可得好好教我。”
“当然。”
江挽月看着她们姐妹亲密无间,反而自己显得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历史啊,总是惊人的相似。
江挽月平静地看着她们,嘴角一抹讥诮浮现。
姐姐,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个曾经在同一个时空里卑微进尘埃,没有文化,没有尊严,自卑懦弱,甚至连抬头与人直视的勇气都没有的江挽月不会再出现了。
江佩珊不期然与江挽月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眼睛仿佛被针刺一般疼。
跟亲戚说话的苏雅容显然是听到了江宝秋这番话,心中十分不悦和不满。
可江宝秋年纪不大,平日里口不择言也是常有的事儿,她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拐弯抹角道:“我家月儿从小就有很高的天赋,当初要是没被人贩子带走,现在绝对比任何人都要出色。”
江佩珊的笑脸僵了僵。
江挽月撒娇,“妈妈,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苏雅容慈爱地拍了拍小女儿的手背,“全校里,就你脱颖而出,让你当女主角,参加中秋文艺汇演,这是学校对你的认可,谦虚什么呢!”
江楚婷讶异,有些难以置信,“挽月要参加文艺汇演?”
小堂妹有些不相信,跟大堂姐一样认为,江挽月一个从乡下回来的什么都不懂的村姑怎么会有资格参加文艺汇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