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服务员就有些为难了——手上这瓶红颜容已经醒了半个小时,要是还不饮用,这华丽奔放的扑鼻花香就要消失殆尽,那味道可就不完美了。
犹豫片刻,服务员还是给厉擎苍面前的勃艮第杯里倒了半杯红酒,好在厉擎苍也没有拒绝。
服务员又转身,给司昂杰和陆亦双倒酒。
当暗红的酒液即将注入陆亦双的杯子时,厉擎苍突然开口,似是想要说点什么,司昂杰却看向服务员,抢先说:“不好意思,亦双今天不喝酒。”
“好的。”服务员拿回醒酒壶就离开。下一秒,厉擎苍犀利的眸光便像两柄利剑般,直直射向了司昂杰——毕竟是出生于豪门世家,陆亦双的酒量不算差;但今天是她的生理期,她不能喝酒。她的生理期一般只有他知道,难道现在司昂杰也知
道了?
可她的秘密从来都只有他知道,他根本就不想与其他男人分享。饭局进行到一半时,已经过了七点,酒吧开始正式营业。楼下卡座上逐渐坐满了男男女女,有的三五成群,上来就点一大堆酒;有小情侣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打情骂俏;也有形单影只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
界里,一瓶一瓶地灌着酒……
从二楼往下看,下面每一个人的表情和状态都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一幅浮世绘。
随即,下面舞台上也开始了表演。
不同于往日的劲歌热舞,这次的开场表演竟是钢琴独奏。昏暗的舞台上,一束亮黄色的灯光打下一个光圈,纯黑色的钢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脸稚嫩的小女生盘着头发,穿着纯黑色的礼服裙,在钢琴后面坐下,纤长的十指缓缓放在钢琴
上,弹奏起来。
悠扬的钢琴声顿时传遍了整个酒吧。这首钢琴曲干脆利落,节奏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却又优美动听,竟是这世界上最难弹的钢琴曲之一《一根烟》。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竟能弹出如此高难度的曲调,还一个音符都不错,已经很难得了。但女孩似乎没什么临场经验,稚嫩的脸上充满了不自信,弹一会就抬头,偷偷扫视着台下的顾客,生怕自己有什么
不得体的地方。
不过,台下的顾客倒都一点也不介意,纷纷沉浸在这优美的钢琴声中。毕竟,在这种地方能听到这样的音乐,已经很不错了。
但酒吧这种地方,总会有一两个奇葩闹事。《一根烟》才弹到一半,台下一个双脸通红的中年大叔似是喝醉了酒,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台上的女孩,不由分说就骂道:“弹弹弹,弹个屁啊!这里是酒吧,不是音乐会,谁要听你这破曲子!昨天
那个唱《那一夜》的小丽呢,怎么没来啊!”
大叔的声音油腻刺耳到有些恶心,让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而在这么多指责的目光下,大叔终于自知理亏,闷闷地重新坐回了座位。可台上的女孩本就紧张,被这样一打扰,整个人顿时乱作一团,连手指也不受控制,弹错了好几个音;她越错越急,越急越错,到最后根本就弹不下去了,涨红了双脸,起身朝下面的顾客鞠了个躬,丢下
一句“对不起”后,逃之夭夭。
舞台上没了表演,就只剩下一架空荡荡的钢琴,下面那些刚刚还听得起劲的顾客自然不买账,吵吵嚷嚷地就瞎起哄——
“怎么回事,还有这种事啊,曲子还没弹完人就先跑了,把我们都晾在这里啊?”“对啊,就算弹不下去,也安排个别的节目啊,这样开天窗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