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行买了一些清粥,正往刘印蓉的病房而去。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黎夜弦的电话。
“天行,你现在在哪?怎么没有按计划带陆亦双去国外?”电话一接通,黎夜弦就开门见山地问。
而厉天行一听到这里,心里就一刺:“我有点急事,耽搁了。”“竟然还有事会耽搁你去找陆亦双?”黎夜弦的语气里有些戏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让他们去你在纽约的房产里住了。不过,什么事情都可能会有变故,你还是赶紧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去纽约找陆亦双
。”
“我知道,”厉天行说完后,语气有些迟疑,“夜弦,那……那你最近还好吧?”
毕竟,最近被炸死的可是他的新婚妻子,那个他一直很疼爱的小姑娘;可他的反应也太平静了些,这很反常,让厉天行有些担心。
“我很好,”但黎夜弦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般,“一个女人而已,想想也无所谓。”
*
厉天行拎着粥回了病房,一眼就看到刘印蓉已经醒了,正靠在抱枕上,表情也不似刚刚那样吓人,有了些许缓和。
“你醒了,”毕竟是这个女人坏了他的大事,厉天行的语气有些冷淡,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我……”昨晚,刘印蓉是在极度绝望之下,才选择了这条路;但现在她感觉好多了,支支吾吾地,过了好一会才试探性地开口,“对不起。你……你很担心我吗?”
刘印蓉的这种问题,是真让厉天行无比厌烦——他明明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她还是拎不清,还是不肯接受现实?
因此,他并没有回答,只冷冷地说:“你有些低血糖,喝点粥吧。”
原本,他是打算在刘印蓉喝完粥,身体稍微有些恢复之后,就郑重其事地跟她摊牌,告诉她,他根本就不爱她,他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让她不要再来坏他的事。
但刘印蓉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粥后,眼眶却直接红了,低低地开口:“谢谢你,天行。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即使她手腕上的伤还很痛,但她也不敢奢望他能够喂她,就咬着牙关自己端过粥碗,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看着眼前如小猫般乖巧的刘印蓉,这时厉天行也不知怎么了,蓦地就想起了昨晚她说过的那些话——
“谢谢你,还肯来见我最后一面……”
“自从我生下诗蓝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一个佣人了。他说,他不能白养我这个闲人,就让我包揽下……所有的家务。”
“天行……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黑暗;直到跟你重逢,直到你说你爱我……”
也许,他的确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对她最好的人;但他的这份好,起初是带着功利性,现在也不过只是因为愧疚而已。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厉天行的心口竟密密麻麻地疼痛起来。那些刚刚准备说出口的,绝情的话语,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
此时,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美国洛杉矶。豪华的森林别墅里,刚泡过温泉的刘总正穿着宽松的睡衣,一手搂着一位柔弱无骨的美女,另一只手上抓着一只高脚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的琥珀色液体,眸光时不时地扫向前面正在播放的超大曲面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