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四个字的落下,何伟祺就明白,现在李律师是再也保不了他了。此刻,即使他的内心已经焦灼恐惧到了极点,却还怀着一丝可笑的侥幸心理,最终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任由秦法医检查。
秦法医一撩开他的衣服,他小腹上那几道深褐色的疤痕就赫然暴露在了空气中。观众席上的观众看了,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连席上一众陪审团的脸色,都有些微变。
秦法医用专业工具测量了何伟祺腹部的疤痕,又测量了铁质栏杆的数据后,随即得出结论:“何先生腹部的疤痕,的确是这铁质栏杆造成的。根据疤痕的愈合状况来看,应该是一个半月前造成的。”
一个半月前,正好是陆亦双出事的时间。
何伟祺听完秦法医的结论,整个人蓦地像一只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空气的气球般,完全瘫软在了地上,眼神空洞,面如土色,一言不发。
而李律师的脸色也极为不好看,照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在证据不够的情况下,他尚且可以狡辩狡辩;但现在证据确凿,铁板钉钉,他纵使再厉害,也只能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见李律师再无话讲,法官敲了敲法槌,当庭就进行宣判:“本席宣布被告何伟祺……”
“法官阁下,请等一下!”可就在这时,王律师却突然开口,打断了法官的话,“法官阁下,我还有证据需要做补充。”
说完,他又从证物箱里拿出几分文件,由助理交给法官:“法官阁下,根据我当事人陆小姐的供述,在这起案件之前,陆小姐还曾遭受过一次袭击。当时她正准备去A市医院做产检,A市医院地下二层车库却突然断电,几个人趁黑将她迷晕。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腰麻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正准备给她做流产手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手术终止,陆小姐被人再次迷晕,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然在A市医院地下二层车库。”
“这明显是一起袭击未遂案件,但因为陆小姐没能看清对方的脸,证据又不足,导致案件审理一度终止,”王律师说,“可据我们调查,这两个月,被告严小姐名下突然欠了很多高利贷,被告何先生名下的财产也大量不明流失,被告杨女士甚至把她名下唯一的一套房给卖掉。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三人是有预谋的买凶作案。”
王律师的话,让陆亦双更为诧异起来——厉擎苍他竟然连这起案件也调查进去了?可这起案件的证据很少,真的可以跟他们一并算账吗?
这起案件,李律师之前更是完全不知情,因此现在他心里更是叫苦不迭,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打下去。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试试看,他便马上开口:“我当事人的财产不明流失,就可以证明他们是买凶作案吗?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别急。”王律师又看了李律师一眼后,再看向法官,“法官阁下,刚刚呈递给您的文件里清楚显示了,被告严小姐,何先生,杨女士最近每一笔资金的流向。何先生和杨女士的资金都汇给了严小姐,而严小姐把它们都换成了比特币,统一存入了一个吴姓男人的账户中。根据我们调查,这个吴姓男人便是遍布全国的黑道帮派‘青帮’在A市分支的头目。据他供述,他的确是收了严小姐的钱,按照他们的要求策划了这场犯罪行动。A市医院被他们买通的,参与此案的电气工程师,妇产科医生等全部落网,口供也全部对得上。”
这同样是证据确凿,依旧让李律师瞬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