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主卧的床够大,她躲在正中间,很难被人发现。
何伟祺在床头柜上找到了陆亦双的水杯,在杯子内部擦了好多药后,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放回原处。
不一会,陆亦双就在司昂杰的护送下,到了陆家别墅。
车刚停稳,陆亦双就迫不及待要下车。司昂杰看着她的背影,想到自己对她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没有告诉她,就要被生生扼杀在摇篮里,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怅然,鬼使神差般地叫住了她:“陆亦双。”
“嗯?”陆亦双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司昂杰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注意安全。”
陆亦双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以为他只是关心她,便笑着回答:“我都到家了,当然安全了。今天,谢谢你。”
然后,她就拉开车门下车。
司昂杰一直目送着她走进陆家别墅,他才彻底放心,驱车离开。
*
陆亦双本以为,今晚何伟祺会在医院里照顾杨秀琴;谁知一打开主卧门,就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副正在等她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陆亦双一看到何伟祺,心里非但没有了往日的厌恶,还很高兴。她想着,他在家正好,省得她为了跟他提离婚,还要四处找他。
她几步就走到他面前,丝毫不加掩饰地开门见山:“伟祺,既然你在家,那我也不用等到明天再跟你说了——我们离婚吧。”
此刻,何伟祺小腹上的伤口还在疼痛,但也比不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虽然他知道,她一定会尽快跟他谈离婚,却没想到,她竟会迫不及待到如此地步。
而且她现在这样平静的态度,分明显示了,离婚这件事,她是蓄谋已久的。
一年前,她迫不及待地跟厉擎苍离了婚,跟他在一起;一年后,她又是这样迫不及待地离开他,去找厉擎苍……这一切真可笑,不是吗?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跟我离婚的?”何伟祺有些不甘地问,“从你从上海回来后?从你跟厉擎苍发生关系后?还是,从你和厉擎苍重逢后?”
“从我跟你的新婚之夜开始。”到现在,陆亦双突然不想骗他。她站起,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在旁边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何伟祺,当初我们俩的认识,就是一种错误。趁现在还没有错得太离谱,我们赶紧把婚离了,各走各的路。”
“错误?”何伟祺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此刻的她,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她好像已经事先知道了,所有事情结局般的错觉,但他还是愤怒地吼叫起来,“当初你一天到晚粘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为了跟我在一起而跟厉擎苍离婚的时候,你力排众议,在所有人面前说此生非我不嫁的时候,怎么没有说,我们俩的认识就是一种错误?你现在想跟我离婚,没门!我不同意!”
“何伟祺,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我只是通知你一声。”陆亦双无所谓地笑笑,“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婚我是离定了。所以,我还是劝你乖乖签字,免得到时候,场面很难看。”
陆亦双说完,就端起杯子,准备喝水。
她这样的动作,让何伟祺心里一拎。他刻意把头扭过去,不想看她喝下含有堕胎药的水。但就在她的嘴唇即将触碰到水杯的刹那,他还是心软了,冷不防地开口:“陆亦双……”
“嗯?”陆亦双喝水的动作随即停止,不解地看着他。
“这……”何伟祺不能直接告诉她真相,只好看向饮水机,“这饮水机里的水都好几天了,不新鲜,我去外面重新倒一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