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太可能。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安安到底是谁的孩子,但他看得出来,她很爱,也很在乎安安。起初,她是抱着痛苦不堪的安安,来找他治病的,她哪有心思去玩这种感情游戏呢?
等等……
安安!
难道说,她这样做是因为……
一想到这里,他就怒不可揭,连放在身侧的大掌,都紧紧攥成了拳头。他刚想继续质问她,旁边的房间门却在这时被猛然打开,阿香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冲陆亦双说:“大小姐,安安现在闹得很厉害,而且后背都是血……”
“什么?”陆亦双的一颗心,再次被提了上来,也没兴趣理会现在的情况,转身就冲进了房间。
*
深夜十一点,安安被紧急送往国仁医院,泌尿外科病区。
厉擎苍以时间不早,不能打扰到病区其他病患为由,拒绝让何伟祺进去,只允许他在外面等。
何伟祺虽然极不情愿,但这里毕竟是厉擎苍的地盘,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厉擎苍和陆亦双护送着安安进去。然后,病区门迅速被关得严严实实。
现在,安安已经被送进了治疗室,泌尿外科黄主任正在里面给他做检查。偌大的等待室里,就厉擎苍和陆亦双两个人,在默默地等待着。
此时,等待室里却充斥着分外诡异的气氛,甚至让陆亦双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扭头,试探性地看了厉擎苍一眼,却发现他黑眸里的光芒分外锐利,连太阳穴旁都爆起了可怖的青筋,显然被激怒到了极点。
他一直没有看她,却冷不丁地开口,质问道:“那天你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是作为我救治了安安的答谢吗?”
“什么?”他的话,只让陆亦双觉得匪夷所思,“厉擎苍,你怎么能这样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厉擎苍粗暴地打断了她,愤然扭头,看向她的眼神里迸射出逼人的杀气,就好似暗夜之中嗜血的杀手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或者,你告诉我——你明明已经给过何伟祺,为什么要骗我!你既然给了我,又为什么不肯跟何伟祺离婚,回到我身边!”
不等陆亦双回答,极致的冷笑,就在他脸上肆意蔓延开来:“陆亦双,你是不是觉得,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很有成就感?那我告诉你,你这次玩大了!”
到现在,他甚至都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昨天,他们明明还那么甜蜜;他甚至还以为,他终于征服了这个女人,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爱情……可就在刚刚那一瞬,幸福就像捧在手里的一块水晶般,手稍稍一松,它就猛然砸落在地,粉身碎骨。
他脸上的笑,也是在嘲笑自己——他分明已经用过整整五年,去体验了一场农夫与蛇的故事。那五年,他这个生性凉薄的男人,把她捧在心口捂着,用所有的真心和热情来对她,末了,却被她反咬一口。出轨,离婚,这些都曾像是一把把利剑,狠狠扎在他的心口。
跟她分开后,他本该吃一堑长一智,最终却仍然难逃她的诱惑,几经试探后,再次将她捧到心口。
而结局呢,跟上一次一样。她再次狠狠咬了他一口,还在他原来还没愈合好的伤口上。因此这疼痛,比上一次还要强烈百倍。
“不,厉擎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玩你……”陆亦双见自己竟被如此曲解,心里充满委屈,又百口莫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不会再让自己,就这么白白被你伤害和糟蹋。”说到这里,厉擎苍收回眼神,默然地看向前方,然后蓦地站起,双手插进口袋里,声音冷得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般,“这次,你就等着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