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眯眼笑道,“在吃嫩豆腐啊,你瞧不出来?”说完,又伸手往下摸去,停在楼桓之的肚脐下方。再往下,可就是楼桓之的关键地带了。
楼桓之不知该不该伸手拉开云归的手。挣扎半晌,神色变换半晌,终究咬牙道,“悉听尊便。”随后就往床上躺下去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云归却觉得这不只是任人宰割,还是任君采撷,便不再客气,直接把腰带解了,把楼桓之全身上下最后一块遮羞布——褒裤,给脱了下来。
看楼桓之眼睫不断颤动,分明是有些忐忑,云归觉得好笑又莫名自豪。这未来让大靖百姓敬仰称颂、外族闻风丧胆的楼大将军,竟会这般落在他的手上,因他的一个动作而心神惶惶。
云归看了一眼楼桓之健瘦修长的双腿,及那腿间微微抬起头的……小楼,随后深呼吸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走开了。
楼桓之正等着继续被摸,哪知云归就淡然地走开了。他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失落?难道……云归对他的身材不满意?
楼桓之正想着,云归已走了回来,手里拿着巾帕,低头给他擦拭身子。认真看着云归,眼神不离,却只见得垂下的眼帘,瞧不见眸中色彩。云归……现下已经不为所动了?
云归一边擦着,一边极力按捺微微抖动的手,更极力控制自己莫要再用眼神流连这一具躯体。他本以为经上次给向寻擦拭,可做到当寻常病人看待,不为所动,可如今对着楼桓之,他当真很难做到。这身体无一处,不在勾引着他。
好不容易擦完了,云归舒出一口气来,又张望一圈屋内,走至角落处柜子前。打开柜子,清一色的黑色藏蓝色衣袍,沉压压的。随手挑了一件出来,递给楼桓之,示意他自个儿穿。
其实想想,到底是他关心则乱。楼桓之只有一处伤,虽伤在腿上不宜碰水,但自己给自己简单擦擦身子,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是要走动时麻烦了点。如今他巴巴地送上门来亲自伺候人,想着又觉得脸上发热。
想想自己一个实际已过而立之人,竟还能因情思脸红心跳,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待得楼桓之穿好衣,漱了口后,云归便回到侧室。方才已有仆人过来简单收拾了一番,此时刚入门没多久,就又有仆人送一大桶的热水来供他洗浴,想来是楼桓之吩咐了。
至子时,云归才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明明已然觉得疲惫,脑子里亦嗡嗡作响,本以为会一沾枕头便睡过去了,哪知闭上眼却好一会儿都没能入睡。果然还是..认床么。
又或许,是因为今日过得起伏了一些。新事旧事乱糟糟地挤在脑子里,飘过前世刚与向寻互通心意的场景,又晃过方才与楼桓之的吻。
微微的一点轻响,落入耳中,便睁开眼看看,哪知还未看清,一道黑影就躺在了自己身边。熟悉的气味让云归闻见了,惊惧便化为恼怒,“你在做什么?”
楼桓之先不答,钻入了被窝里,抓住云归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在吃嫩豆腐啊,你瞧不出来?”
云归挣了挣,“我方才不是说了?此时此地不可同榻。”心里微有不悦。
楼桓之在黑暗里看着云归,“我知,但我过来就不同了,无人知晓。放心罢。
“那你的腿呢?就不管不顾了?你又如何确保无人知晓?”云归接着问道。
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云归的手背,“这院中本就无人守夜,我又习武多年,要瞒着人过来,自然可做到无人知晓。”
云归只得任由他,“为何这院中无人守夜?你不喜?”侧过头,看着楼桓之,见他微微摇头,听他道,“府中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怎么可能?这可是侯府,云归正要说什么,却想起先前楼桓之说客房不够,便问道,“究竟真的假的?怎么会客房和人手都不够?”
“侯爷长年不在,只留了个心腹管家理事,虽无女主人掌事,但有些事情仍需女子处理,府上的张姨娘生育了二公子,又是妾侍中最早入府之人,便有些话事之权。张姨娘母家常有人来小住,又支去仆婢伺候,这便房舍和人手都不够了。”
听得这话,云归一时间觉得很荒诞。他虽前世际遇坎坷,可在府中时到底是无人敢欺的大公子。虽有姨娘庶子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可他从不放在心上。因而在家中可说是无忧无惧。哪曾想过,侯府之家的大公子,又是有官职在身的,在府上的待遇竟还不如一个妾侍?
小小一个姨娘,说得好听是半个主子,说得实在些便是个以色事人的奴婢,竟还敢明目张胆地让族人来侯府住下?听楼桓之说常来小住,便知必是常有住着不愿走的了。这妾侍当自己是侯府正经的女主子,当自己族人是侯府的亲家?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楼桓之接着道,“我幼时母亲离世,张姨娘此后便叫走了守夜人,我害怕得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没多久祖父知晓了,与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死尚且不惧怕,怎可害怕一个人面对黑夜?这之后,我便不需要守夜之人了。”
“那时你几岁?”云归觉得嗓子眼有些干涩。生母离世,偌大院子里就他一个幼童,若有贼子闯来又或是夜里起火,又待如何?侯府嫡长公子的命便这般如草芥?
楼桓之笑道,“五岁。”
云归终是忍不住,侧过身子拥了拥楼桓之,“若那时我识得你可多好,那时与你同榻可不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