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了一元气后,兄弟瞬间蔫了一节。白清才也像被晒干的芦苇渣子一样,即刻瘫在喜帐下。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在石榴裙下死掉。因为,那人没能活着回去啊!
“裤子都没扒,就完了?真丢人!”莫菲喃喃一声,往白清才边上一卧,背过身便睡了,并且还是理直气壮的。
白清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想再起风云。可是,他刚支起身,就发现问题了。完了,兄弟不争气!我去!
暗骂一声,白清才脑门一拍,纵使抓乱了头发,已后悔莫及。只可惜,独自捣腾了好一阵,他这位藏在兜里的小神仙依然没醒。直到他急脸绷得像猴子屁屁一样,还是无济于事。
回过神来,白清才张目一瞧,四下静悄悄的。这时候,红烛已经烧完了。再点,还有意义吗?借着皎洁的月光,他再次审视起婚房内的布置,并反思今夜的疏漏。
喜鹊窗花仍贴在风口,双喜剪纸也还挂于门沿。八宝箱、雕纹柜、木架桌椅,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成双成对的。唯独他和莫菲,虽近在咫尺,却活在各自的梦里。
白清才回视喜帐,在鸾凤花枕上,莫菲似乎已经睡了。为确认心中所想,白清才壮着胆子就往双喜红被下摸索。心头咯噔一跳,下边果然没压红枣,也没压花。
难不成娘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个白胖娃子?怎会这样?几经波折,白清才和心上人终于成亲了。孤杆只影下,他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一刻,白清才真想哭,却哭不出泪来。苦苦一笑,他带着醉步,踉踉跄跄就往屋外走。正如许惜风所测,出门的时候,这位可怜书真没抬起头。
许惜风俩只狐狸遛得也快,眨眼的功夫已躲到廊道的另一侧。
“你在这盯着,我去找那小子聊聊!”许惜风安排妥当,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酒壶,拎在手上晃晃悠悠就朝白清才踱了去。
“哎呀!白公子,原来是你呀!”醉步上去撞了一把,许惜风装模作样就惊。
这瓷碰得很没水平,险险让白清才摔了个四脚朝天。回了心神,正了衣冠,白清才这才拱手道:“原来是许大恩人,失敬了!”
“这花烛之夜,你小哥跑出来干嘛?”许惜风嘴上真不饶人,本还想来个猴子偷桃,他终究还是没狠下心。
迎着大恩人这唐突一问,白清才一声短叹,便有气无力道:“大恩人有所不知,这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正巧睡不踏实,走!到许某房间喝酒去!”许惜风嚷嚷一阵,神秘又道:“那,说话方便”
白清才眼前一亮,即扬手相送:“白某自当奉陪,大恩人请”
“有前途!”许惜风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说罢揽起小腰,煞是亲密地同向客房去了
这时候,顾笑言本打算在廊道拐角打打酱油。没想到,仅剩一人的婚房竟徐徐了动静。
原来,睡不着的并不止白清才一个。莫菲觉得白清才这位假相公脾气一直很好,他很少会像今夜这样一声不吭地走开。
想来待假相公确实太苛刻了,辗转反侧后,心中仍有不安,莫菲于是简单套了件寝衣,就往外走。
估计白清才是找什么地方躲起来了,莫菲出门一看,廊道上果然水静鹅飞。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爹还没睡,真得找他谈谈。念罢,莫菲缓步就向老爷子住处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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