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已找到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了。
拓跋蔺走过去,将摘下的葡萄一串串用衣服兜着,因为饿极了,他边摘边吃,而炎妃然则弯身捡地上的松子,野菇木耳什么的。
其实她现在最想就是吃一碗热汤,于是捡了一堆野菇和木耳,让拓跋蔺到涧溪去捉鱼,而她想起之前见到洞里有只缺了口的铁锅,便走回山洞里去拿,然后又在里面找了几根干柴,她怕会遇蛇,不敢走进洞深处,用了一块破布,将昨晚烧过的黑炭包起来。
回来的时候,拓跋蔺已捉到几条手掌大小的生鱼和草鱼。生鱼汤有利过伤口的愈合,这念头闪过脑里,她立即找了处干爽的地方放下东西,开始手搭架。
等她弄好并生了火,拓跋蔺也把鱼剥洗干净,就连野菇和木耳都清洗好了。
她惊讶的看着他说:“原来你也会做这些的呀?”她以为他堂堂一个王爷,应该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坐着等随从做好给他,没想到他做得还俐落娴熟呢。
他将脸凑过来,笑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夫君呀?”
“你少臭美啦!”她推开他的脸,故作不屑的道:“会做那么一点普通男人都会做的事,就想来献宝。”
拓跋蔺凝着她,郑重的道:“我会做的不只是一点点,我还会做很多,你等着看吧。”
炎妃然抬头,从他柔和的目光里,她看到信心和坚定,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暖意,忽然有种感觉,其实跟他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在他身上她找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
在他面前她可以放下面具,随时使性子,耍无赖,只是她仍没有信心告诉他,她是炎妃然。她怕这种关系说破了,会带来彼此无尽的麻烦和危险,甚至现在这种相处方式也会将改变。
不!她喜欢现在,以西临公主的身份在他身边,“炎妃然”已配不上他了,也没资格在他身边。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拓跋蔺靠过来,边放野菇下锅边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的本质,你明白吗?”
“嗄?”思绪飘离的她,才刚回过神,猛地听到他的话,不禁吓了一跳。
他说什么?喜欢她?闹她玩的吧?这句话比以前他当着众人面前,宣告她是他的更让她震撼,以前他是在演戏,所以她不会自作多情,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他没有必要做戏呀?
看她一脸惊吓的模样,拓跋蔺不禁叹气了,看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她的心仍未能从以前受到的伤害中恢复过来,只怕现在在她心里,已把“爱”埋葬在过去。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有信心将她的“爱”找回来,让他成为她的最后和今生的唯一。
而炎妃然不敢深想,更不敢往那个方向想,拿起一串葡萄啃起来,然后故意转移话题道:“对了,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中了慢性软骨散?那些”暴民“是谁派来的?”
那些人分明是有计划进行的,而且还知道他们的行踪。她原本没跟他在一起,可却让两名武士在营地里等着,一见她便跟踪而来。
“别担心,我会处理的。”他不想让她多想,想轻描淡写的略过。
炎妃然望着他俊美的侧脸半响,嘴角微勾,目光变得柔和,“那些人……是太子派来的吧?”
已经不是猜测了,她能够确定了。
在知道她选择嫁给拓跋蔺后,拓跋凛前来找她,她就知道他们之抢夺的战争开始了。
随着皇上的年龄越大,身体状况便会往下滑,虽然已立了太子,可并没意味着太子一定稳坐龙椅上。在太子身后,还有几个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兄弟,他们个个都是有能力之人,随时都会把他的位置取而代之。
目前最有可能阻止他得到皇位的是最受皇上宠爱的拓跋蔺,他是皇上亲自请回朝堂,以一品亲王的封号留在皇上身边办事,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而拓跋蔺从表面看,并没有拉帮结伙,更没有恢复正皇子的身份。他对皇位似乎没多大兴趣,可他的行为却总让人猜想不透。若说不想夺权,为何要跟西临国公主成亲?
因此,太子想坐稳储君之位置,必须得铲除拓跋蔺这阻碍。至于睿王,他手中握有兵权,如今又与凤丞相结为亲家,正是巩固实力的时候,不可能这时派人来暗杀。
拓跋蔺眯了眯眼睛,“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你以后也不许单独跟他见面。”若让拓跋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又会惹来一场腥风血雨。
“你怕他会吃了我吗?”炎妃然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轻笑道:“你安啦,他是怎样的人,我早就知道,趁着我们的鱼汤还没煮好,不如我们聊聊现在的形势吧。”
说着,她又摘了两颗葡萄放进嘴里,视线不再转向他,而是看着有点灰暗的天空,慢悠悠的道:“你自回到朝堂后,加上皇上对你的偏宠,对太子无疑是一种压迫。你清楚他的性格,一定会狗急跳墙,所以,你不惜一切的激怒他,尽管他有多会隐忍,但总有一天会被逼急,你一直在等这一天。”
这就是他故意在太子面前对她表现亲热和占有欲,他清楚的知道,拓跋凛虽然是太子,可手上并没有实权,倘若被拓跋凛娶了她,手上虽然没有实权,但会不惜一切说服西临国做他的后盾,有了西临国的支持,帝位就多了几分胜算。
所以,他一看准机会,就会拿她来挑衅拓跋凛,无疑在宣告: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你若想要就过来抢吧。
拓跋蔺的表情微微下沉,不过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