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便被叶姨娘横了一眼,慌忙中止住了话头。
叶姨娘道:“那是老爷气头上说的话,你也信?吩咐下面的人,谁都不能乱嚼舌根。我相信夫人和大娘子,就算夫人这些年来为老爷添丁,但心却是善的。自我入府到现在,夫人待我始终如一,人贵在懂得感恩,所以我从不怀疑。”
那一万真是夫人所为呢?您是不是也要因为感恩便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剪雪很想这样问,见了叶姨娘苍白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剪雪。”叶姨娘突然唤道。
剪雪忙应了一声,问道:“姨娘可是要吃东西?”
叶姨娘没有回答,只说:“人真奇怪,说没就没了。”
她躺着,一动不动地,只一双眼睛还睁着,嘴唇一张一合,让剪雪觉得害怕,剪雪跪在脚榻上,趴在床延边上,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姨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叶姨娘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没事,我只是说说,我要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不,我看着姨娘睡下了我再走。”
叶姨娘无奈笑道:“好吧。”然后轻轻阖上了眼睛。
……
陈锦回了院子没多久,杨安便来了。
瑞儿将他带到偏厅,去厨房端了碗热汤给他。
陈锦进来时,见几上的汤碗没动过,问道:“怎的不喝?”
“没有姑娘示下,杨安不敢。”
陈锦笑道:“喝吧,喝完了再说事。”
杨安端起碗来三两下喝了,也不敢如平时那样抹嘴,拿起碗边的帕子擦了擦嘴巴,才道:“三姑娘近日仍常出去。”
“去见那个人了?”
“是。”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陈锦道:“网撒得差不多了,该收了。”
杨安躬身道:“是。”
杨安走时已是掌灯时分。
瑞儿将吃食摆上桌,跟音夏两个伺候陈锦用了饭,撤了桌,摆上茶点后才算消停。
陈锦在灯下看书,音夏便拿了针线盒来织东西,瑞儿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些时候,陈锦放下书,说道:“去前院看看,阿爹是不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