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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自窗外飞进，轻巧落在桌上，叶泽发现鸽子脚爪上还系着信笺，取下展开，内里意思大概是友人云游归来，不日便归
叶泽将信笺放到顾兮手边，叶泽的友人是江湖有名的神医，正巧他回来替顾兮看看身体
哪怕是像叶泽这样只懂一点粗浅脉象的人，也能摸出顾兮的虚弱状况，大抵是这几年的磋磨将影卫磨得只剩下副还看得过的皮囊撑着
“宋念安回来了，正好让他给你看看身体，好好调养一下。”
视线从信纸上收回，闻言顾兮就是一惊，他瞳孔紧缩惊惶的垂眸，影卫甚至不敢抬眼看向叶泽，生怕他看到眼中的恐惧
叶泽自己知道身体究竟亏到什么程度，若不是他深厚的内力还在，他早就变成一捧枯骨了
新伤旧伤、骨裂筋伤、过往的旧伤从未得到过足够的治疗，在天寒时总是痛的厉害，按理来说，这样的影卫早就应该被换掉了，哪怕顾兮是影卫统领
也无非是更高级一点的消耗品，总有替换品可以使用
叶泽没有说换掉他，顾兮也便咬牙硬撑着，为了他那点说不出口的肮脏心思
不要……请别弃了我……
影卫抿紧唇瓣压下几欲出口的祈求，顾兮想起刚刚主人所说的话语，唇瓣开合半晌才吐出喑哑字句
“主人……”
随着对方看过来，顾兮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跳动的厉害，他张口想要继续说下去，恐惧却如一只大手扼住他的喉管，过去杵逆主人而导致的血淋淋刑罚在此时浮现出来，趋利避害的本能制止着顾兮的话语
在过去的时光里，顾兮曾经无数次因为没有明确表达出对叶泽意见的肯定而被刑罚加身，过去血淋淋的阴影早就在思想里铭刻下烙印，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顾兮抬眼看向叶泽，对方依旧耐心等待着，深邃的瞳眸温柔的看过来，一如山间徐徐拂过的春风，驱散了影卫心中的惶恐不安与怯懦
说吧，哪怕主人最后因为他的拒绝而震怒，也不过是回到了最初……一无所有的时候，那些他早就习惯了
他松开捏到发白的手指，眼睫眨动，抬眸看向叶泽，像是揉碎了心脏才挤出一字一句，他缓缓的开口
“属下…不想去诊脉…”
顾兮说的很慢，影卫似乎是在等叶泽因为他的杵逆将他的话打断，再丢进刑堂狠狠地血与痛剜除他身上不属于影卫的那一部分自我
优秀的影卫，是刀、是盾、是好用的器物，唯独算不上一个人
而叶泽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伸手触碰影卫的脸庞，影卫下意识的抿唇，仰脸送到对方顺手的地方，意料之外的
叶泽只是撩开顾兮鬓边垂落的发丝，将它们别到顾兮耳后
影卫眼瞳微颤，抿紧的唇微张，有些茫然的看着坐回去的叶泽，直到叶泽感觉到影卫一直盯着看的视线，扭过头摸了摸顾兮的头发
“都答应你了，我不会反悔的，信我。”
顾兮眨眨眼，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仰头蹭了蹭叶泽还未收回的手，毫不犹豫的开口
“属下永远都不会怀疑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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