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大了,还整天没个正形,男红厨艺是样样不会,也只有找个知根知底的,嫁在身边他才放心。
沈木歌立刻站得规规矩矩,暗暗朝他娘使了个眼色,乖巧的说:“爹爹,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木歌可听话呢,我天天在家里修习男德,咱家藏书阁的书,都被我翻了大半,今日外出,是为爹爹寻找良厨”
“苏厨娘、赵厨娘,你们过来”沈木歌回头,语气无比轻柔。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苏天摩挲着指尖,快步上前,拱手道:“见过掌门、主夫,小的原本是回轩茶楼主厨,名唤苏云轻,幸得公子赏口饭吃,小的愿为铁锤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赵老二:“小的是苏主厨的弟子,也愿为铁锤门肝脑涂地”。
“嗯,免礼”章越神色微动,难道,他真的错怪木歌了?
沈木歌一见有戏,立刻趁热打铁:“爹爹,听说你此次为木歌寻来教习先生,人在哪里呢,木歌真是迫不及待想向先生请教问题呢”。
随着年岁的增长,小师弟的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是越发炉火纯青,要不是熟知小师弟脾性,她都能被小师弟牵着鼻子走。
沈木心眼观鼻,鼻观心,暗暗竖起大拇指。
章越神色一松,唇角微勾:“木歌果然懂事了,倒也不必整日读书,偶尔出去玩玩也无妨”。
只要不像小时候天天上房揭瓦、追鸡撵狗,跟个女纨绔似的不学无术他就谢天谢地。
说实话,整个尚武镇的父亲一辈,他对儿子的要求,可算是最低的。
“这就是爹爹为你寻来的何先生,你好好跟先生学习”
“何先生他可大有来头,曾教导过江湖第一美人云尚好些时日,爹爹也不求你能同云尚一般才华横溢,只要你学些基本礼仪,能嫁得出去就行”。
章越指着身旁的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真是亲爹,他有那么差吗?
沈木歌咬牙,敛住神色,恭敬道:“何先生好”。
何先生满意的点点头,此子温顺,远没有东家说的那么不堪,可教。
“好了好了”沈威目光灼灼的盯着章越:“大家回府吧,越儿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咱们回房,为妻定为你好好说道”。
夫妻多年,沈威打的什么主意,章越心知肚明。
瞧着沈威那看着他快要喷出火的眼睛,章越不由一阵心悸,他握紧拳头,斩钉截铁道:“是该回去,木歌,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爹爹就陪你一同向何先生学习”。
足足两月的火气,他这柔弱的身板可承受不住。
而且,在这方面,沈威又是个不知轻重的,他实在是怕了那种几天下不来床的日子。
沈威眸色一暗,盯着章越的视线更加肆无忌惮。
“啊~”沈木歌愣住,不过他很快回过神,颇为羞涩道:“爹爹,木歌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再陪着,不是让别人笑话我吗,木歌会很不好意思的,不如,你还是多陪陪娘亲”。
有个贼精的老爹在,他怎么偷奸耍滑?
娘亲最好给力一点,添个小弟弟小妹妹啥的,他爹就不会总盯着他。
沈威疯狂朝着沈木歌使眼色,拔高声音:“陪你娘哪里比得上陪你学习重要,莫要跟着你娘胡闹”。
虽然不明白他爹为什么如此抗拒同娘亲独处,但为了自己,沈木歌假装看不懂,他叹一口气:“爹爹,你是不相信木歌吗,不相信我会好好同先生学习,所以特意来监督我”。
沈木歌说着说着,似伤心极了,眼中冒出泪花。
章越一慌:“木歌,爹爹从没这样想过”。
他就是单纯的想借此逃避身旁的恶狼。
沈威搂紧自家夫郎,顺势占便宜,面上却跟个小白兔似的,委委屈屈道:“越儿让我独守空闺多时,现在还想弃我不顾,真是好狠的心呐,看,我这白玉般的脸,都因此长了痘痘”。
章越自己就是大夫,自然能听懂沈威话中的深意。
他老脸一红,不动声色的掐了掐沈威,疾言厉色道:“竟说些浑话,放肆!”。
沈威眉目一挑,她一手掩住章越的唇,半强迫半诱哄的拖着章越往府里去。
“木歌,好好招待何先生,娘亲有要事与你爹爹探讨”
沈威略微嘶哑的声音自府里传来。
老娘真棒!
沈木歌心中一喜,他无辜又纯良的看着何先生:“何先生,我娘她有什么事要单独同爹爹探讨啊,大家一起不行吗?”。
何先生涨红脸,久久说不出来话。
沈木歌继续:“哎呀,不行,我必须去阻止娘亲,我怕她打爹爹,上次爹爹出远门,回来娘亲也是这样把爹爹拖进屋,我偷听到爹爹不停的呼痛呢,还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太可怕了”。
沈木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吞吞吐吐道:“小师弟,你还小,有些事,等你成亲后自然会知道,还是别去打扰师娘和师爹了吧”。
沈木心则差点笑岔气,她死死掐着掌心,以免自己笑出声。
十五岁便敢女装独闯勾栏院,十六岁化名花姐姐,以一手出神入化避火图而享誉整个尚武镇的小师弟,能什么都不懂,骗骗别人还差不多。
原来,往后的黑心狐曾经纯白如纸过,是姜思明把人染黑了吗?
苏天看着年少不知事的小公子,心神微动。